盘子复的外公自从去年年三十从大屋子里搬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了老宅,任凭他的儿孙怎么劝说都再没踏入那大宅子半步。
李家老宅在云东市的一个镇上,与盘家老宅所在的镇相邻,离市里得有几十公里路程,去年年初二,盘子复年迈的外公曾试图走路去医院找女儿看女婿的,迷路后找到了大小姨才去的医院。
李得娣坐在回娘家的车上,想着去年今日老父亲就曾走在这条路边上逆向而来,她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回去的心更加迫切了。
有句话说:最美的路是回娘家的路,一路归来当然是充满了开心盼望,但总有股子戚戚焉驳杂其间,高兴是无疑的,惆怅却总也挥之不去。
年初二,盘石坚携妻带子的来到了老岳父的家里,到达之时个大小姨的一家都已经来到了,老人家话不多沉着脸,大伙有些沉闷,等到盘石坚一家进了门,气氛才是活跃欢乐了起来。
李得胜李得福这哥俩,一个年三十回来看了一下,一个初一就都离开了,两人的老婆儿子儿媳女儿什么的也都没多呆会,只有几个几岁的孙子女执意留了下来。
这两人都有六十了,本想着收山前从盘盛集团里,为子孙瓜分谋划出一份家业的,如愿以尝但并没有得到预想的效果。
李得胜独揽了盘盛集团售予长亨易投的石材及瓷器的业务所得,到手后本想凭借这雄厚的资本,弛骋商场大有一翻作为的。
事与愿违,他的子女整天就将心思盯着这笔足以让其无忧的巨款上,一家人都拧不紧成一股绳子,各生异心,全家人心思各异人手搞一家公司,钱搭进了不少,但这一年都没谁做出成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想着怎么让他加大投入,都是在瞎闹内耗,开公司不想去发展壮大,却个个不事生产就只想着从他那弄资金,虽然不缺钱,但本来还算和睦向荣,好好的一头家变得乌烟瘴气,李得胜常常为此焦头烂额,身心疲惫。
李得福的处境同样没有达到预期,建筑公司的业绩稳定下滑,到现在都已是收支失衡苦苦支撑了,他想不明白,他一直都和以前一样去运作,甚至更加努力了,怎么短短一年就到了这种境地,他不得不承认,以前是错把平台当成实力了,没了盘盛集团这个平台,他只是一个平庸之辈。
相比于自家的路越来越窄,越走越往下坡不断的走向深谷,盘家却浴火重生之后大步向前,高山仰止,这两兄弟心里那滋味就别提了,再想想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皆是不寒而栗,一年之间,形势徒转让人难以接受。
盘石坚父子就这两兄弟的事有过交流,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以及考虑到李得娣感受,决定对这两兄弟的事暂且按下不理,不然就凭盘盛货运现在的能量,以及他俩所作的不义行为,盘石坚只要稍一运作,保管让他们寸步难行,身陷囫囵身败名裂。
当然了,谋财可以暂不追究,但害命可不能饶恕,只要有证据证明他俩兄弟对他父子有过动作,一码归一码,绝不手软。
盘石坚虽然一直心脏有点问题,但调理得当,不至于急发,再加上发病太猛这时机又太过敏感,很难不让人生疑,但与袭击盘子复一样,苦于没证据,虽然在事件中最大的受益者往往就是主谋,没有证据人心难服,不能全凭主观臆断,一来让人蒙怨,二来放走了主谋。
老爷子眉开眼笑,积压在心头一年的石头,随着盘石坚的醒来,随着他一家子登门,都像化作阳春下的白雪,阴霾积郁一扫而光。
气氛其乐融融,老爷还拿出了一坛子稔子酒,和几个女婿吮了两小杯,一年来教子无方铸成大错的负罪感化作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表叔,我爷爷我叔公他们真抢你家的家产了?”李得胜的小孙子,那壶不开开那壶,转头对盘子复说道。脆生生的一句童言,轻松就破坏了这众人维护出来这难得的温馨。
“……”众人错愕无语。这话是可以说得这么直白,是可以拿到桌子上当众说的吗,难怪都说童言无忌。
“去,小孩坐那一桌”盘子复连人带椅子都给搬到了另一桌。
“来,老丈人,这一杯我祝你越老越健”大女婿为化解尴尬岔开话题说道。
“拿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要打板板”李得福的小孙女声音清脆。
……
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不知道他们活了几十年都作人父为人爷爷的人听到,会作何感想,这种稚童都能说出的话,不知道他们是否会为做过的事后悔。
探完岳父,几人回到了老家小住两日,与乡亲们都聚了一聚,虽然都非同姓,但盘家与乡邻相处得很是融洽,盘石坚发达不忘乡里,虽然出发点可能不是很单纯,但确实实在在办了不少好事实事,修桥铺路建校助学等等,在乡镇上也有不低的名望。
“盘子,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
“对呀,去看看因你而得名且名气远播的鸡鸣山”回到云东市,闲来无事的盘石坚人老心不老的有点恶趣味的说道。
“额,好吧”
没想到大过年的这鸡鸣山居然人流如梭,也不奇怪,毕竟这是新开发的休闲好去处,盘子复的出现居然引起了游人的过份关注,得知传闻的本体,故事的主角出现在了现场,各处的人不停往这而来。那热情劲拍视频拍照片的手机都快怼到他面上了,狠狠的感受了一把当明星的体验,感觉不是那么美好。
“爸,我给你表演个扮树”盘子复站在他曾经扮树的地方,看着那关于他扮树的简介说明的牌子心血来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