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赤川城平塘区的区长，有点权也有点钱，不过我爸不喜欢我。我一出生就有残疾，长得也不行，跟两个哥哥没得比……”

“可好歹我也是他亲儿子啊，整日奚落我，还把我送什么破水厂上班……”

“我就是喜欢晓丽那姑娘而已，不过她也是个只看外表的婊子，我就给点颜色她看看。”

“可是她根本不懂我用心良苦，要不是我停他们水，现在他们都是喂蛇的饲料了。”

“……是啊，我知道那些人是创世会的，他们允诺给我改造身体，帮我变得又高又帅又强，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模样，但是他们说只要我管理好蛇卵，还是会把我变回人的。”

柯凡看着一面悬浮的屏幕上，这些字一个一个地蹦出来，再看那巨大的透明水缸里，七八根发光的丝线连进了所罗鱼的脑袋，这些丝线附近环绕着一些发光的小点，细看是一种绿豆大的浮游生物。

它十尾轻轻摆动，完全没有了在水厂的暴虐凶猛。

柯凡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能读所罗鱼的思想不可思议，毕竟生物科技已经达到了可以上传记忆的地步，而是这所罗鱼竟然思维清晰有逻辑，他内里还是个正常人？

邱海妮穿着一身带淡金色花纹的白色长外套，向柯凡走来。

“你进神殿工作了？”

“对啊，我爸终于松口了，魏杰里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也答应了。”

“这东西竟然还能沟通。”柯凡眼神示意了一下水里的所罗鱼。

“是啊，其实我们很多非凡的生物科技，依仗的是某些神奇生物，像这种可以读取脑电波的高效审问方式，靠的就是光水螅，将它们由部分群体凝聚成的这根聚合线埋入生物特定脑区，连上解译软件，就可以了。”

柯凡点点头，“很厉害，不过我奇怪的是，异变体还可以存有原本的情感和记忆。”

“某些物种，或者经过特定的方式制造的人类异变体，是可以保留原本的记忆和情感智力的。”

“惶蛇和所罗鱼就是这样？”

“那条鲛人也是，不过不知道创世会是故意还是意外，鲛人只记得魏晓丽对卢克恒的恨意，但她速度慢，所以只要所罗鱼静止不动就会上去厮杀。可能创世会是想利用这个特性，逼迫所罗鱼一直帮助惶蛇收集从人头花里发育成熟的蛇卵，转移到每一个净水池中，持续污染水源。”

“原来那些卵是这个作用。”

“是的，几乎都不可能孵化的，不过出了一个例外，就是你遇到那个人形的家伙。”

“惶蛇的孩子？你们能看到他其实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蛇尾吗？”

“看不到。”

“明白了，这蛇尾又是某种深空的力量。”

柯凡至此基本清楚来龙去脉，一个自卑的官二代，被创世会坑成了一条所罗鱼，而且连累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所罗鱼的存在是为了在水厂里管理污染源惶蛇卵的。

它昼伏夜出，将蛇卵用大嘴吸入，传播到所有即将输送给千家万户的蓄水池中。

而真正的惶蛇，就躲在某个水塔里，生产这些卵。

这条惶蛇本身只是一种气质阴狠的生物，想来它本身肯定不愿意被感染，然后跑到人类水厂中做这种身不由己的事情。

创世会的目的很明确，极有可能如果这个惶蛇没被他们发现，会有人不断转移惶蛇，去造成更大范围的感染。

柯凡感受到了创世会的险恶，而且他们好像很了解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在暗处谋算的感觉，听说这回调查组已经掌握了制造这起混乱的创世会成员的线索，作为神使的柯凡只需要等待上面的安排即可。

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展开手绘板，查看他的小黑虫。

恐惧值: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