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山本阵中,信重收到了东北曲轮群尽数失守的消息,他虽然有些惋惜,可并未感到太过惊讶,毕竟守城的武田军仅有两百多人,而攻城的朝仓军却多达三千五百人,这个攻守比例,即便是放在岩出山砦,也能顺利拿下城池。
“主公,是臣无能,请您治罪。”栗屋胜家浑身是血地跪拜在信重跟前,只见他肩部、腹部、还有大腿处皆有数刀伤口,着实让人心疼。
“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罪你。”信重和蔼地安抚道:“你回佐柿好好修养吧,国吉城的战事交给源兵卫和新九郎即可。”
“臣恳请前往西北曲轮协助源兵卫守城,还望主公恩准。”栗屋胜家神情庄重地请求道。
“可你已经伤得这般厉害,我实在是不忍心啊。”信重望着他疲惫而又坚毅的眼神,心里百感交集。
“请主公别这么说,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如今东北曲轮失守,臣自当是戴罪立功。况且,这国吉城是臣和源兵卫一手建造起来的,臣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朝仓军手中。”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信重点了点头,栗屋胜久随即决然地迈步走出本阵。
见他远去,信重方才询问香川盛久:“西北曲轮群现有多少兵力?本丸呢?”
“回主公,曲轮群尚有五百人,本丸有八百人。”香川盛久回答道。
“就剩一千三军势了。”信重眉头一紧,召来山本重幸道:“你那边准备的如何,要么开始行动吧,国吉城这边的形势不是太妙。”
“主公,臣觉得还是要等一等。”山本重幸直言道:
“现在出兵,即便夺取了金山城,对朝仓军的影响也不太大,宗滴在前线有那么多军士,至少能分出一千来夺城,如此一来,奇袭不过是稍稍拖延进攻节奏罢了;
臣倒是认为应当等次郎左卫门(朝仓景高)那边先动手,如此一来,前线的朝仓军必然大乱,我军趁机拿下金山城,焚其粮草辎重,如此内外攻势下,方能迫使朝仓军撤兵。”
信重听罢,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便向武藤光佑问道:“次郎左卫门那边到哪了,从动员到开战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动静么?”
“怕不是反悔了吧?”熊谷隆直不禁小声反问道。
“看似也不像,这大野众在丹生郡的川岛城驻扎下来了,既没有北上,也没有南下。臣派去的使番回报说,次郎左卫门有些模棱两可,似乎并不急于攻打一乘谷城。”
“臣以为,他也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山本重幸提出了一种可能:
“次郎左卫门可能是希望我军跟朝仓宗滴缠斗得更加激烈些,这样自己面临的压力和风险就会少很多。要知道,目前若狭境内尚有近万朝仓军,他们如果就此回师一乘谷,他麾下的大野众既要野战又要攻城,怕是很难应付。因此,他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
“新九郎,你再派人去一趟川岛城,就说我这边快撑不住了,若是再不出兵,我便向朝仓宗滴请降了。”信重一脸郁闷地说道,他没想到,在自己精心设置的棋局中,自己不过也是一枚棋子。
“主公确有这個想法?!”香川盛久甚为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