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不是公务员，我们跟社保局是一种合作关系，他们委托我们推广和培训社保系统。社保局算我们的大客户，有时我们在公司里上班，有时还得去泰岳市的社保局现场办公。如果其他市县有需要，我们也得过去出差，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培训。”罗总自豪地说。

“那你们应该经常出差咯？”

“是啊，这个自然了，只有到客户现场去，才能彻底帮他们解决问题，面对面沟通最有效。”

司机师傅过完了话瘾，就继续认真地开车了。大家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就到了城西客运站。张洋他们下了车，去超市买了点饮料，以备路上之需。罗总主动在候车大厅排队买票，邵海机灵得很，他看着罗总在那里排队，便主动凑上去，非要代罗总排队，让罗总去一边坐着休息。罗总拗不过他，就让他排队了，自己坐在一旁喝着矿泉水。要说这邵海也真是会来事，从这个出差过程中的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出来，而张洋都明白他的这些举动，但始终是学不会，比人家慢半拍。不过这样也好，有邵海照顾着领导，那我也就轻松多了，不必要跟领导过多纠缠了，张洋坐在旁边想着，不过话说回来，还是跟邵海多学习吧，有个现成的榜样不挺好的吗？

上了大巴车，罗总和邵海坐到了前面一排，张洋坐到了后面。这样也挺好的，免得他跟罗总一交谈起来，又陷入了尴尬。张洋拿出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又看着窗外金黄的稻田发呆。这试用期也快过去了，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就算是转正了，那么在安德公司，又能干多久呢？这些问题张洋经常独自一个人思考，始终找不到答案，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随波逐流，这就是他能力范畴之内的做法。

大巴在宽阔的马上上行驶了半小时左右，罗总和邵海就攀谈起来，张洋在后面听着，偶然也附和几句。反正张洋没和领导坐一排，倒是不用担心没有话题出现的尴尬。不过，张洋倒是很想看看邵海怎么办？他不会又说自己打算结婚的事情吧。这事情，邵海给张洋说过好几次了，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了。罗总和邵海先是聊了自己如何进入软件开发这个行业的，又开始聊自己的家乡，并一直说自己家乡这里好那里好的。这场景，让张洋想起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大学生活，那时候，他们也是经常这样说。

至于说到接触编程，罗总就开始回忆从前了。

“我当时也是刚从学校出来，找不到工作。后来我听朋友说，编程挺火爆的，也挺赚钱的，就专门去认真地学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啊，一转眼坚持到了现在，都十几年了过去了。话说，我也是从公司基层一步一个脚印，花了很长时间才干到项目经理的。你们好好努力，以后有新项目的话，我会推荐你俩去带项目的。”

“邵海呢？”

“我是上大学期间学的编程。”

“张洋呢？”

“我是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去培训了一下编程，后来决定以此谋生了。”

“说到底，咱们三个也都是挺有缘分的，要不是都选择了软件这个行业，说不定就不会见面，更谈不上今天一起去出差了。”罗总笑着说。

“哈哈，这确实是缘分。”邵海激动地说。

看来当领导的都喜欢询问下属的情况，也许是为了互相了解，也许是为了摸一下底。其实说到底，大家都在一个公司，这平日里天天见面，仔细算算，每天跟同事在一起的时间，有时候甚至比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一想到这里，张洋便忍不住哆嗦，原来我在大学时朝思暮想的职场生活竟然是这样的，无非就是一场看不见时间尽头的煎熬罢了。因此，搞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很有必要。

曾记得有一次，张洋与邵海吃完午饭后，吹着风往公司走去。在路上，他们就开始讨论工作的本质，邵海看得很清楚，工作就是给别人打工拿取报酬，去哪个公司都一样。但是，如果你够努力的话，还是可以改变命运的。只不过，这条路会非常辛苦，有的人他洗心革面，完全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工作狂，他成功逆袭了，从一介普通员工不停地往上爬呀爬呀，先是到了技术经理，然后又到部门经理，最后到了总经理等等，但这样的话，就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拼搏；而有的人，天生就不适合走这样的道路，他们是天生的艺术家，喜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这个年代，不论你是艺术家还是导演，都要填饱肚子才能去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事，理想主义者很难。张洋也经常在想，自己究竟要走哪一条路呢？但按照当前的这个现状，他仿佛一只在理想与自由的夹缝中生存，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张洋就会点上一根烟，回味曾经的时光，那些快乐的日子，总是让他心动，他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不再为金钱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