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昆仑奴!”星彩看到了远处的一队人马,正朝着昆仑胎的方向跑来。
只见这群昆仑奴人数众多,怕是已经将整个寨子都倾巢出动了。昆仑奴的中间,阿普拿着藏羚羊的拐杖。她抬头瞅了瞅石壁的顶端,星彩赶忙匍匐在了地上。
昆仑奴们鱼贯而入,依次从石墙下的洞口,进入到了昆仑胎所在的水银潭边,他们围着石壁列席一圈,阿普则飞身跳到了巨型玛瑙上。
“追上他们!”昆仑奴身后,一众衣着装扮如同星彩族群的人们,紧随其后。
这群人,为首的三个人,一人头戴赤狐皮的帽子,身穿灰色条纹长褂,手持一把通体银白色的蛇杖。
另一人带着金属制成的抹额,满头长发编成了细碎的小辫子,双手带着精钢制成的手套,上面布满了尖刺。
而他们中间的男子,看上去已有了五六十岁的样子,他的眉毛,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眉尾下垂,像个老仙翁,胡须垂到了胸口,编成了一条辫子,手持一柄拐杖,拐杖顶端,拴着一个大葫芦,看起来与孟婆的武器相若。
“是天层,淳于光和驼铃老人。”星彩说。
“这三人是?”宋召召问着她。
“他们都是铁骊诸部的各部落长。天层便是我倾慕之人,也是这三人中功夫最好的,已经到了准大天位的水平。淳于光和驼铃老人都是内八部中人。淳于光擅长近身格斗,武功已至中天位巅峰,驼铃老人虽然只有中天位中期的功夫,但是在铁骊诸部威信极高,而他擅长用毒,那葫芦里的毒药,就算是大部落长,也要忌惮三分。”
“如此看来,那阿普定不是这三人的对手,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宋召召安慰道。
“我看未必。能让驼铃老人出动,这昆仑奴定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星彩有些担忧。
“你且放心。”宋召召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见机行事,一会儿若你的心上人真的遇到了危险,我定会出手相助。”
“但愿他能没事。”星彩说着,忽觉得小腹一阵疼痛。
“你还好吗?”宋召召关心道。
“没事,没事。”星彩摇了摇手。
“哼,老婆子,我看你还往哪里跑!”几人说话间,铁骊诸部的人,已经追进了石墙内。他们一行人站在了水银潭的前面,身前面对着阿普,身后则被昆仑奴们围成了一圈。
宋召召等人也轻声挪动着身子,调转了方向,看着石圈内的两拨人。
“老婆子,识相的话,快把昆仑胎交出来,大爷我饶你不死!”天层将蛇杖的蛇头对准了阿普。
“昆仑胎就在我的脚下,你若有本事,便过来取。”阿普将握着拐杖的左手用力一震,拐杖便矗立在了巨型玛瑙之上。
淳于光一跃而起,从空中看了看阿普的脚下,只见那粉色婴儿的模样清晰可见,那栩栩如生的相貌,不由得让人不寒而栗。
“老婆子,吃你爷爷一拳!”淳于光一震双臂,精钢手套便沿着手指的缝隙,双双甩出了四根长刺。他降落在地上,左腿一弓,借着力道便朝着阿普弹射而去。
“啊!看拳!”淳于光挥动着手套,朝着阿普的右脸打去。
阿普双手在胸前比化成了一个三角形,只听“嘭”的一声,从三角形内爆裂出一团蓝色的烟雾,随即将阿普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什。。什么。。”淳于光已然看不清了阿普的所在,而自己的身体,也迅速地被烟雾包围了起来。
“呃!”只听他一声惨叫,身体从烟雾里被踹了出来,天层将蛇杖举起,横在身前,挡住了飞速而来的淳于光。
二人随着力道后退了数步,在天层的身体快接近石壁的时候,他抬起右腿,撑着石壁,二人这才停了下来。
“好,好强的内力。。。”淳于光喃喃地说着,还未等反应过来,阿普便挥动着一团毒气,朝着二人攻来。
“破!”此时,只听驼铃老人一声吼,将宝葫芦从拐杖上取下,打开塞子,朝着蓝色的烟雾抛了过去。宝葫芦悬停在了空中,周身震动了几下,便将那团烟雾吸收殆尽了。
“想用毒,再练几十年吧!”驼铃老人捋着胡须说道。
“素闻铁骊诸部的驼铃老人是位用毒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阿普放下了双手,拿起了藏羚羊头骨的拐杖,“既然用毒对你们不起作用,那不妨看看这个。”
“阿库拉多,吼~”她朝着昆仑奴们说着众人都听不懂的话语,围绕在石壁一圈的昆仑奴在听到指令之后,纷纷朝着石壁重重地挥动着拳头。
“轰隆。轰隆。”宋召召等人只觉得石壁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摇晃着,石壁上的机关已经被这群昆仑奴打开,从无数的小缝隙里,朝着水潭周围发射着银针暗器。
阿普摇了摇手里的拐杖,藏羚羊的眼洞里,飘出了浓厚的烟雾。她随着这股烟雾的环绕,一个闪现,便来到了石门入口的地方。
“果然,这困仙阵要启动了。”温韬说着,眼见那阿普将右手锤进了石门旁边的墙体里,石门便死死地关上了。
“这十余米高的围墙,就算是高手,也需要运气一跃,你们族群的那些侍从,不懂内功,更是无法脱身了。这阿普此举,无外乎是想瓮中捉鳖。”宋召召道。
“大家小心!”天层挥动着手中的蛇杖,格挡着飞速而来的剑雨,此时,铁骊诸部的侍从们,已经有一些人中了暗器。
这暗器上面的毒素很强,顷刻间,伤口处便开始发黑,不一会儿,整个人便黑得如同那昆仑奴的肤色,倒地不起,吐着白沫。
机关针雨还在不停地发射着,就算是天层三人武功极高,可面对这细密的针雨,也不一定能百分百的抵挡住。
他们三人中,武功最弱的驼铃老人已经中了一针,他忙躲在了天层的身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解毒的丹丸。
“天层小心!”此时,在石壁顶端的星彩叫了起来。天层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圣婆,是你!”
“梵音天,广目天!”宋召召见状,唤着她二人。
“是!”只见梵音天和广目天站起身来,侧着背靠着背,手持琵琶和古琴,如同那日在长安一般,弹奏着曲子。
空气中,顿时飘散着紫色和粉色的剑气,所有的银针,都悬浮在了半空中。
“收!”梵音天一声令下,二人朝着下面弹射出了数道剑气,无数的银针,便落在了地上。
“幻音坊,果然名不虚传!”阿普气得咬了咬牙。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本座的身份!”宋召召站在了石壁之上,月亮在她的身后,照亮着下面所有的人。
“死老太婆,拿命来!”星彩对准了阿普,发射出了数道银丝,可未等银丝接近阿普,便都瘫软着落在了地上。
“星彩,你怎么样了!”宋召召回身看了看星彩,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下身的衣裤,已经湿透。
“羊水破了!星彩姑娘怕是要生了!”广目天说。
“这孩子,偏偏要在这个时候降临。”星彩说着,便瘫软着跪在了地上。宋召召走上前去,将她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你不用管我,快去帮天层。”星彩虚弱地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们母子平安!”宋召召说着,朝着梵音天和广目天使了个眼色,“你们二人速速结阵,不要让一个昆仑奴上来!”
石墙内,随着针雨暗器落了一地,铁骊诸部的士气,也上升了不少。天层三人率领着没有中毒的侍卫们,打算与阿普一决生死。
“啊鲁巴铪铪,咕跌!”阿普指挥着昆仑奴们,他们嘴里喊着口号,将铁骊诸部的人围了起来。
铁骊诸部之人虽然各个天生神力,但是在嗜血成性的昆仑奴面前,多少有些小巫见大巫。只见两三名铁骊诸部的侍卫与一名昆仑奴缠斗,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两位族长,咱们一起上!”天层和那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飞跃到了空中,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朝着阿普袭来。
阿普微微一笑,用手杖戳了一下地面,随着一团蓝色的烟雾,整个人又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现在了星彩的面前。而天层等人,却扑了个空。
“这老婆子,只会躲!”淳于光咒骂道。
“你似乎很是在意那个男子。”阿普对星彩说,“既然你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我便先杀了那男子,再回来杀掉你们。让你亲眼所见,痛失爱人的滋味!”
“你敢!”星彩提起最后的气力,挪动着身子想要跳下围墙,却不料,阿普不按套路出牌,竟朝着星彩的后背,发出了掌力。
“小心!”好在宋召召修炼的幻音决以速度见长,她迅速地抽出了紫宵幻音剑,朝着阿普的手掌挥动了一缕剑气,阿普本能的收回了右手,剑气打向了对面的岩石,岩石被崩开了好大一块缺口。
“天层,天层。”此时,星彩已经连滚带爬地跳了下去。由于她临盆在即,身体虚弱提不上真气,这十余米的高墙,她的身体从上面滚动着落了下来,期间为了减少阻力,用双手抓着墙壁,此刻手掌已经血肉模糊。
“你们三个,快下去保护星彩,若是她出了意外,提头来见!”宋召召命令着梵音天等人。
下面的昆仑奴和铁骊诸部的人正在乱斗,刀剑无眼,星彩又无法自保,若是伤了她,极有可能一尸两命,母子俱损。
“看掌!”此刻,宋召召朝着阿普击了一掌,阿普伸出右手对掌,宋召召被阿普的力道震退了出去,随即落在了水银潭的前面。阿普乘胜追击,也跳了下来。
“召召!我不行了!”星彩痛苦地哀嚎着。
“圣婆,这是怎么了?”天层看着星彩,一脸疑惑。
“天层老弟啊,你们的圣婆竟然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这对于咱们铁骊诸部来说,可是天大的耻辱。待到取得了昆仑胎,还需你自己了结了这件事,否则让大部落长知道了。。。”驼铃老人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群臭男人还想着这些,人命关天!”宋召召回身说话的功夫,阿普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啊!”阿普速度之快,着实把宋召召吓了一跳。她刚要拔出紫宵幻音剑,却被阿普按住了右手,动弹不得。
“你们还在看什么!”宋召召朝着身后的三人喊去。
“兄弟们,上!”淳于光一声令下,三人朝着阿普冲了上来。面对攻来的三人,阿普只得先放开了宋召召的手,她也刚好得以脱身。
“召召,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星彩此时,正流着血水,额头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温韬,你去帮他们对付昆仑奴。梵音天与广目天,与我一起,为星彩接生!”宋召召道。
“可是女帝,这接生,咱们都是黄花姑娘,也不懂啊。”一向张扬放荡的梵音天,竟然有些害羞了起来。
“难不成,让那些个臭男人接生吗!”宋召召呵斥着,随即脱下了自己的斗篷,“你二人也将斗篷脱下,把星彩围成一个圈。”
阿普的实力虽然在大天位,但是想要轻松取胜这铁骊诸部的三人,也绝非易事。她只得用毒气遁地的方法,来消耗这三人的体力,待到他们疲软的时候,一举拿下。
“克老子的!这婆子只守不攻,一味的躲闪,涮咱们弟兄呢!”淳于光咒骂道。
而那些昆仑奴和铁骊诸部的侍卫,则在做着殊死搏斗,地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死尸。
虽然昆仑奴的力气更大一些,可是铁骊诸部是三部合纵的力量,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一时间也不至于落入下风。
阿普并未想过铁骊诸部会让三部合纵出击,再加之幻音坊也与他们站在了统一的战线。很显然,这困仙阵和她自己都无法顺利的将他们拿下,再这样下去,瓮中捉鳖,也不知谁是这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