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召召三人披着柯西所带来的墨绿色斗篷,把所有的马匹拴在了城外一处邻近溪流的地方,便徒步朝着鬼城的大门走去。
酆都鬼城,虽然地处蜀国地界,可却与孟知祥分庭抗礼,拒不招降。李唐皇室没落,天下诸侯纷争不断,借着此番乱世,酆都也可偏安一隅。
况且鬼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城内不仅有溪流农田,飞禽走兽也是应有尽有,城中百姓,就算不踏出鬼城一步,也可自给自足,加之鬼母与坐下十巫武功非凡,蜀王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们。
“这酆都,不愧是鬼城,处处透着阴森古怪。”鲜参看着酆都城的大门,说。
只见酆都城的大门,为一座三层楼设计。第一层是一个硕大的门洞,城门以红铜制成,一个个门钉,溜光锃亮。
第二层为守城侍卫的瞭望所,只见几个一袭黑衣,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的士兵,正手持弯刀,来回地寻走着。
第三层,是装饰层,两条漆黑如墨,又泛着寒光的螭龙雕像,盘踞在大门的顶端,仿佛一对护法,守护着这座城池。
“酆都。”宋召召看着城门上的牌匾,微微一笑,而余光所及之处,却恍惚间看到了金灿灿的阳光反射的影子。她抬头看去,远处的半山腰,有一座硕大的红铜鎏金的人头雕像,这雕像带着冕旒,威严地怒视着前方。
“是酆都大帝。”柯西看着那尊雕像,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酆都大帝,是我们酆都鬼城的守护神。上至玄幽鬼母,下至平民百姓,都对他无比的信奉崇拜。而玄幽鬼母,更自称是酆都大帝在人间的代理人,可以连接神与人的对话,灵魂通玄。”
“人与神的交流,是信仰,可若说神能与你交谈,多半是脑子坏掉了吧。”鲜参说着,拍了拍柯西的脑袋,“快进城吧。”
“哎,你是不懂酆都大帝在我们酆都中人心里的地位的。”柯西摇了摇头,往前跑了两步,越过了鲜参,“你们跟紧了我。”
“来者何人!”城门下,两个鬼城的侍卫拦住了柯西三人。
“想必巫既捉走了妙成天等人的消息,已经在军中传播开了,现下的守卫,是更严格里一些。”
“城西旬阳寿材铺老王家的!”柯西说着,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递给了守卫。
“嗯,果然是王家的腰牌。放行!”
“喂,你怎么还认识寿材铺的人嘞?”鲜参说着,好奇地拿过了柯西手中的玉佩。只见这枚玉佩为淡黄色的底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裂纹里,沁入了如血液一般的红色,看起来很是渗人。
“酆都城内,几乎家家都与寿材或是白事打交道。”柯西说着,指了指主干道,只见这条大街上两侧的店铺,皆悬挂着棺材,轧彩纸一类的装饰物,大街上,则漂浮或是散落着数不尽的白色纸钱。
“你还别说,真是有点渗人。”鲜参看着眼前的景色,用手拉了拉宋召召的衣袖。
“若你相信这世上有鬼,那也一并相信神佛的存在。举头三尺有神明,没做亏心事,鬼怪又有何惧?”宋召召道。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是这鬼城,也太邪门了。”
“若非巫既下达了全城戒备的密令,城门的警戒也不会如此森严。我们酆都的寿材可是闻明蜀地的,除了鬼母所住的鬼城主城不许外族人来往,昔日里,主干道上人来人往,许多慕名而来的商旅客人,来酆都为已故的亲人选购寿材。”柯西说着,回头看了看宋召召和鲜参,“这旬阳寿材铺,是酆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商贾,而我,则是他们幕后的主人。”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财的贵公子。不过靠这白事起家,怕是。。。”宋召召道。
“信仰万岁,信仰万岁!”柯西尴尬一笑。
“咱们现在去哪里落脚?旬阳寿材铺吗?”宋召召问。
“寿材铺人多口杂,你们二人随我到城北秘密的私宅落脚。”柯西说着,回过头看了看四周,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便一个闪现,进入了一侧的小巷子里。
“进去!快点!进去!”梵音天等人已经被酆都的侍卫们送进了大牢里。
这大牢建在酆都主山的地下,洞口设置的极为隐蔽,梵音天等人被带入了洞口,才摘下了蒙着双眼的黑纱。
大牢向下行莫约三十层台阶,眼前豁然开朗。这牢内依着溶洞的天然形态而建,各色大小的洞室,被用铁管封闭成了一个个囚笼。每个洞室外的墙壁上,都点燃了一个火把。
牢笼最外侧和最里侧,皆设了一方四人方桌,供狱卒们吃饭歇息。这座地牢只有入口处有阳光照射进来,加之地下水顺着倒挂的钟乳石滴落下来,虽然地下的温度较外面的暑热相比十分凉爽,但是这种潮湿的肤感,有着一种渗入骨头的黏腻酸痛。
“进去!快进去!”狱卒说着,一把推着梵音天,将她与广目天,妙成天,玄静天,阿姐关入了一个洞室,温韬与孟昶则关入了另一间。
“注意这个男子,他的功夫最强,一定要严加看守!”巫盼指着孟昶的鼻子,和狱卒们说道。
“巫盼大人请放心!这厮被绑了双手,加之溶洞地牢的铁网是加粗加厚的,就算他有遁地的本事,也出不去!”一名狱卒说着,跺了跺脚底的花岗岩地面。
“总之万事小心便是了!”巫盼说着,递给他们一个小型的火药管,“巫既大人说,他们中应是还有个武功最高的,若他前来救援,你们朝洞外放出这枚信号弹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