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济世堂，柏仁房间。

生跪在地上，跪在柏仁身前，头压得很低。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昨天自己一天没有来济世堂，在今天寅时一过自己就来了济世堂。

生一来便跪在了柏仁面前，仁师传授自己医术，教导自己知识，对自己视若己出，如今自己学有小成，就要离开济世堂，此为不忠。

抛下济世堂中的病人，此为不仁。

不顾堂中弟子情谊，执意离开，此为不义。

如此三罪，让生在今日跪在柏仁生前，已经快半个时辰了。

期间生什么也没说，柏仁亦然，只是像往常一样在册子上书写着什么。

又是一会儿，柏仁缓缓开口。

“为何要离开济世堂，可是堂中弟子欺凌你？”

生跪姿未变，开口说道：“堂中师兄们对我照顾有加，不曾欺凌弟子。”

“那是为师教导无方，不适合再当你师父？”

“仁师知识渊博，富有耐心，是为师典范，仁师肯教导弟子，弟子从无怨言。”

“那是这济世堂已经容不下你？”

“济世堂数百年历史，底蕴丰厚，弟子不过在医术上初窥门径，何来容不下之说。”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柏仁略带怒意地将手中笔摔到一旁。

“那你为何要离开济世堂！”

生不为所动，抬头直视柏仁：“弟子要去修仙。”

看着生那坚毅的目光，柏仁先是一愣，随即怒意更胜，起身指着生：“修仙？你小子还要修仙！连医术都学不明白还想要修仙！为师怎么没见你学医时如此有志气？你为何想要修仙？！”

生依然平静：“为完成已故友人的遗愿。”

“好，好。”柏仁一甩手臂，转过身去，“你滚吧，以后莫要再说自己是我柏仁的弟子，也别来济世堂了。”

生恭敬拱手：“是，柏老。”

生的称呼从仁师变成了柏老。

“滚！”

闻言，生缓缓起身，再次拱手后离开了这里。

生前脚刚走，于瑾便走了进来。

而此时的柏仁脸上毫无怒意，有些忧愁地收拾着自己摔笔时洒出的墨水。

于瑾先是拱手：“仁师，生师弟他。”

“别叫师弟了，他已经不属于济世堂了。”

“您，怎么把话说得如此重呢，生师......生他并非如此。”于瑾将师弟二字给咽了回去，刚才柏仁训生时，在外面的于瑾都听见了，他从没见过自己师父如此愤怒。

柏仁先是叹气，“生他品行如何，为师怎会不知道呢？”

柏仁在唤孽也有些地位，前日发生的事情自己已经有所了解。

“那茶店老板娘为人善良，生也经常提起，昨日生没有来济世堂时，为师已经有所察觉。”

“那您为何......”

“为师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如此过激，但生说他打算去修仙。”

“生他一向勤奋，若继续在堂中学医，下一任堂主的位置大概就是他的了，如果他接下来准备去修仙，自然也会有一番成就。”

“那您为何要如此训他？”于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