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凉风习习。
张随意等人没有去往别的地方,而是就在院落附近安顿了下来。
按照江贤的话说,离了这里,外面就全是魔。
张随意不怕,但是他们怕。
随便一棵树,就是一个人的住所。
皇婉愿却是要跟着张随意待一起,说是什么外面不安全之类的。
能发生什么,当然什么也发生不了。
“这棵树还是小了,以前住过树洞都比这大得多。”
“有没有可能是多了一个人?”
皇婉愿抱腿坐在树洞一侧,张随意坐在另一侧,两人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张随意也不知道自己住过多长时间的树洞了,如今开辟树洞也不需要什么考量,手法行云流水,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
“有可能,要不你出去再找一棵树,我帮你弄一个。”
“?你怎么不出去?”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
“这一次过后,你该带我回家了。”皇婉愿直视着张随意,眼神里是张随意看不懂的期待,隐隐间还带了一层着迷般的雾气。
四十年老男人的张随意哪里见过小女儿这样的神态,窘迫的不敢直视皇婉愿:“怎么突然说这个,时间还长着呢。”
“不要说时间,我只要你答应。”
张随意感觉皇婉愿变了,但是又不知道变在哪里。
她好像又知道些什么了。
“事后再说,明天见。”
张随意说完就匆忙地闭上了双眼打起坐来。
四十一岁,要两度拯救世界。
一夜对于修星者来说很短暂。
闭眼睁眼,天边就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丛林里断断续续的有人飞出,时候差不多了,张随意也牵着皇婉愿往昨天的庭院赶去。
飞太快,容易撞着墙。
当众人又聚在一起的时候,张随意看到正前方多了一胖一瘦的两个生面孔。
“裴少飞。”
“朱九重。”
两人见面就给张随意行了个礼,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对于张随意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只需要通过这两人的消息来计划自己后面要做的事就行。
浅浅的回了个礼,接下来也没有寒暄,直接就是正式阶段。
那什么计划啊,分配啊,张随意都没听进去。
“直接把他们一个个骗出来,我帮你们全杀了。”
“张先生,你的实力肯定不是表面这般,我们是无条件相信你的,你说这么做,那我们就这么办。”
裴少飞看着像是拿主意的人,朱九重对他的的说法没有异议。
“你们的样子比我自己都信任我。”
这是张随意觉得很好笑的地方,这让他想到了曾经听说过的一个词:放权。
如今自己好像要当一下被放权的那个人了。
裴少飞和朱九重听到张随意的话,稳重的脸上都是闪过一丝尴尬。
“实话实说,我们这么做,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朱九重站出来解释到,“要是还没有人能够扳回大局,我们灭族就是这两年的事。”
江贤等人也是将话听了进去,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所以你们选择相信了一个对立面角色的话。”
太戏剧了。
“没办法,他给我们的实在太多了。”
“是啊,没他帮助,说不定我们都没有见你的机会。”
……
“行了行了,出发吧,再磨叽我走了。”
“说个严肃的话,要是打不过,大家就各施手段逃跑吧。”
“你怎么都在想打不过的事了?”张随意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区区星境,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怎么不往好的方向想,也许,该跑的是他们呢?”
“啊哈哈哈哈……”
庭院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给足了心理安慰后,一群人有条不絮的飞出了森林。
张随意两人被围在中间,裴少飞的意思是,对方不出动超过两个至上,张随意就在旁边看着双方交手,给张随意一个了解对手的机会。
好像也不是完全信任。
但是这两人这口气,好像他们很强,不是说魔都有一打十的能力吗?他们两个这口气好像能单挑解决一样。
出了地界,外面就是魔的行动范围,倒不像江贤所说的那样,外面虽然全是魔,但也不是张随意想的那样挤得满满当当。
刚才露面就看到一个,被打死了都没见有其他的魔赶来。
星境之下的魔,也没有张随意想象的强大,同境界的人都能单挑应付,甚至是虐杀。
不看形式,见面就嘲讽磨嘴皮,仿佛是所有生物对战前的习惯。
时过半日,队伍砍光了两个界域的魔,有被战斗动静吸引过来的,也有中途路过队伍的。
坠云星系很大,也很空。
在这之前,魔族的地盘据说只有星系的三分之一,甚至有没有三分之一都有待考究。
天空的大水适时的决了堤,好像在暗示着一切进入了主题。
不消片刻,正菜就端了上来。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张随意等人四周,大有合围之势。
出现的虽然都是些阳境,但是大家都知道,大的要来了。
严阵以待。
高手出现总是有些派头。
眼见着人都就位的差不多了,一道黑色身影才从天而降。
“叽哩哇啦呼,呱呱呱呱……”
出场方式确实有点东西,就是说的话听不懂,像个哑巴在支吾,嗓子也像卡了木屑,有点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