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丰子都数次欲要出声来相询本梅花堂那众人去向一事,可戚长发脸上总是露出一丝怪异笑意,但言语去扯开,总不肯明白讲一个究竟。丰子都见此,尽管心头嘀咕不已,却也不再询问。
阮玥这时轻扯一下丰子都衣襟,假装寻奇觅胜,两人渐走渐慢,避让在路旁。转过一处山垇,经已与前面众丐拉开了一段距离。阮玥望一眼周围,缓声说道:“丰大哥,当前这些个乞丐突兀出现,你只不来觉得有所奇怪的么?”
丰子都闻言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丐帮立帮宗旨,济困扶危,向来义勇争先。众堂丐帮弟子既然听说我等两人遭受那天下镖局诘难,基于同门义愤,自然人人四处寻来。玥姑娘,这些许可说不上什么的突兀出现。”念及这里众丐尽管分属不同堂口,但一旦闻讯梅花堂有难,立即簇拥助拳相帮,犹自不禁心头一阵热血激荡。
阮玥张眼瞧住丰子都,片刻后忽尔轻轻一声叹息,说道:“丰大哥,这些个乞丐是不是基于同门义愤,在听说你梅花堂要大闹天下镖局后,从而由各地各处赶赴过来帮忙。唉,我可不敢去苛同。”顿得一顿,长长的眼睫毛轻轻跳了跳,眨巴眨巴眼睛,又缓缓接着说道:“不过,那姓劳的先前在那山洞内似乎有一番话要对你来说,然而姓戚的偏生不让他续说下去,只拉住你匆促下山。丰大哥,这个我却为是觉得有所奇怪。”
丰子都再是一怔,先前山洞内那般一幕现在细细想来,顿即觉得阮玥所说的未尝不为一个道理。今儿个的戚大哥,这言行举止,确实周身透现着一丝丝怪异。抬眼看到前面众丐经已拥拥的去得远了,丰子都暗暗轻叹一声。山间雨过天晴,周遭翠绿若滴,然则他却只倏觉心头为是一片萧然。
许久,丰子都说道:“遮摸管他。总而言之,玥姑娘,我们当前一切,须得小心谨慎就然。”说罢伸手过去拉住阮玥的右手,望前面山路只赶。
刚刚转过山垇前一屏断岩,却见到戚长发和方大镜,两个人坐住在崖下路边等候。看见丰子都和阮玥两人并肩牵手到来,戚长发和方大镜互视一眼,会心一笑,均俱站立起身。戚长发拍手拂掉衣下那沾惹上的草芥尘土,笑着问道:“丰兄弟,阮姑娘,这山间景致可是好?”
阮玥骤然瞧见戚长发和方大镜两个人面上那般古怪神情,她娇媚的眉靥不禁霎时间大为窘促,嘤咛一声,忙去挣脱开丰子都的手握。丰子都料知女子人家脸皮薄,以阮玥的性子,更是容不得人前有所亲热,遂来哈哈一笑,踏前一步,对戚长发说道:“戚大哥,这处须是个什么地方?只恁地十分险峻。”看到前去路面上泥泞不堪,多行脚印纷杂,当知那众丐已经自行遁去。
方大镜稍躬身子,应道:“禀告丰堂主,脚下这座山峰有个大大名目,素闻年间鹰鹫多次翔翱会顶,争嘶夺鸣,煞介奇观。所以当地人就来把这山叫做鹫台山。丰堂主但知,我等一行现今经已处在福建省域内。”
丰子都一凛,忖道:“想不到我和玥姑娘两人,兜兜转转,却是已经踏足进入了福建省内。”知道福建省一向为是丐帮茶花堂的辖属所地。他倏忽间隐隐觉得,自己这番无意之中进入茶花堂统属辖区,应该断断不是表面上那般样简单。念由及此,丰子都不由得向阮玥投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