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无怨,你在做什么?不是说缴械不杀吗?”
一名沙旗战帮的小头目怒视崔无怨,青筋暴突。
崔无怨直接无视了此人,他是金誓城青驹义从的统领,而不是什么匪徒。
他催动法帖,纵马奔袭,直接将尧国主帅一剑枭首。
原先已经丧失斗志的仆从军,在目睹崔无怨的残忍后,又抵抗了起来。
哪怕是力竭的精锐,也不是这些匪徒可以撼动的,一些过于冒进的沙旗战帮成员,被身旁士卒袭击,坠落马下。
就在这时,那名身穿皮甲的传令兵再次出现:
“帮主发令,所有人后撤,不要硬撼,放仆从军走!”
那些匪徒骑手本就无心恋战,此刻如蒙大赦,即刻调转马头,撤退而去。
临走前,还不忘带上已经缴获的军械。
轻骑来去如风,眨眼间,仆从军后方压力顿减。
仆从军本就受到金誓城内的压力,此刻如同决堤一般,朝后溃散。
再也不管什么精锐,什么主帅,所有人红着眼,没命地逃跑,甲胄、兵器散落一地。
“不必追了。”
施华荑深深看了眼撤退的沙旗战帮,这些匪徒的背信弃义,虽在意料之中,但崩溃的仍然太快了。
金誓城守军这边虽然斩杀了大量的仆从军士卒,但对于数万人的大军来说,不够。
沈樵也有些可惜,心中叹了口气。
这场守城战已经结束了,但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一场战斗,很有可能演变成长期的匪患。
乱军实在太多了,远远望去,漫山遍野都是丢盔卸甲的士卒。
沈樵很清楚,这些人并不会一直如此,不出几个时辰,他们就会恢复过来。
金誓城也不用担心他们反扑,失去了主帅,在金誓城吃了瘪,哪怕有人将乱军组织起来,也不会再回到折戟之处。
然而,这片贫瘠的荒原上,谁能收留他们呢?
沙旗战帮的轻骑并没有走远,远处烟尘四起,马蹄声仍在耳边回荡,他们显然还有所图。
聪慧如沈樵,也对这名匪徒的头领产生了兴趣。
他无声地笑了笑,真是好手段。
不与仆从军死战,而是借助金誓城守军的威势,放这些士卒奔逃,让他们丢盔卸甲。
等到他们精疲力竭,再来收取成果。
到了那时,恐怕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接管这支没有主帅的军队。
倒是要看看,这头领吃不吃得下三国联军,可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很快,在他的组织下,金誓城守军有序地清扫起战场来,后方的火也已经扑灭,大量的民夫被抽调出来,将被封堵的道路再次打通。
那些受伤的敌军,被毫不留情地当场处死。
沈樵作为书生,心中也有不忍,但随着哀求声和啜泣声越来越少,他有些颤抖的心也冷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寒冬将近,粮食将成为所有荒原城邦最大的倚仗。
这些傀儡蒲国的士卒,哪怕留下也是一种隐患。
只是,他望向施华荑,后者正在吩咐樊武岐,下达战后抚恤的事宜。
这样残忍的先河,竟然是由金誓城来开启,挥刀斩向的,还是曾经的国人。
一个有些危险的疑问浮现在沈樵的脑海中。
这位自幼来到蒲国的君夫人,作为雍国王族,她心中如何看待蒲国?
......
城墙豁口前的一片空地上。
“君夫人!”
崔无怨满眼炽热,单膝跪在施华荑面前,身后已经颇具规模的青驹义从也跪倒了一大片。
这是西境不曾有的礼节,但在荒原之中,却代表了臣属对上位者最大的敬意和服从。
崔无怨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彻底决定战局的苍龙现世,完完全全是施华荑的手笔。
自己的法帖,不过是一个联系的工具。
但青驹义从中的很多骑兵,已经将崔无怨视作真正的豪杰,苍龙现世的震撼,哪怕对于荒原人来说,也代表着无上的神力。
这样的荣耀加身,哪怕他性格再直率,此刻都有些惶恐。
“起身,金誓城中不必跪拜。”
崔无怨这才得令起身,目光迎了上去。
然而施华荑皎洁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波澜,她看向崔无怨的眼神,与对待樊武岐时并没有不同。
但崔无怨并不在意,笑容依旧。
“此次由你联络沙旗战帮,虽然最终未能履约,但仍旧为守军围堵,斩获敌军无数。”
施华荑顿了顿,看向众人。
“率军突入军阵,助我释放拜神法帖,也有功劳。”
“你想要什么奖赏?”
一众文臣武将纷纷朝崔无怨看来,希望其不要唐突了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