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帝君迟疑道，“我跟你本是同一，为何我没有与生俱来的力量呢？”

“小子，你入了凡胎，心性已迷，就如同失忆一般，全然忘记力量的使用方法，就如同你背靠金山银山，却忘了如何挖掘，怎么买卖，空受穷苦。除非你能了达自性，体悟大道，入大觉，成圣境，方可去除无明，明心见性，获得我的力量。到那时，世间圣境，无人能出你右，便是那鸿钧道祖，修为七千六百五十万亿無量阿僧祇，也不及你无限大数。”石头道。

“那玄玄上人呢？”

“主人只是凡境。”

“啊？”

“主人修为确实只是凡境。但是主人的力量，却不是来自修为。”

“怎么讲？”帝君疑惑。

“你想想看，主人一念便可毁灭整个三千大千世界，然后重塑。可见，主人的力量，根本不是来自这个世界体系。

主人曾如是说：原初的我，遗世独立，无所从来，亦无所去。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我想那应该是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境界，难以揣度。”石头道。

帝君抬头望望天，也有许久未见玄玄上人了，心中思忖：“为何玄玄上人要选我做什么主角啊？老倒霉蛋了。也没见我，觅得什么绝世天机功法，轻松一练，就能举世无敌；也没见我，碰见什么超级大能授我秘传，大手一挥，便能力压群雄；也没见我，悟得什么先天无极大道，弹指之间，便能逆天改命。我还是我，只是更倒霉了，现在甚至连修行的根基都断了，又逢祖国被灭，不得不修习魔法，却也依然是进步缓慢，不解燃眉。

您老要是能发发慈悲，就应该料到此窘境，现身帮我恢复修为才是。即便暂时性地也行，只要我能战胜堤丰，救出母亲，我亦无有任何怨言，我也才敢确信，自己的主角身份。而如今，我没感觉到，自己哪一点像是主角。一切的未来，都不确定。如果我不是主角，那我还有可能救下母亲吗？毕竟连师尊都说没有办法。”

想着想着，眼角不禁流下泪来。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石头小声说道，“主人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其实，我有些话，本不想跟你说，只是看你现在状态实在不好，感觉不得不跟你讲讲。”

帝君继续抬头望着天空，默默流泪。

“你可能不知道，”石头继续说道，“你可能是主人心中唯一具有神格的人。主人的师傅也好，青玄也好，昊天真人也好，小熊真人也好，释迦佛祖也好，在主人眼中，都只是智慧长者。唯独你，主人把你当作神明看待。你都不知道，每次提到你，主人眼中都闪烁着敬仰之情。

有的时候，我都很疑惑，为什么，主人会如此欣赏你。也许我相关的那一段记忆在轮回中丢失了。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如何，主人既然选择了你，那自然对你有充足的信心。她相信，凭你自己的本事，一定能找到解决方法。”

帝君默然。

石头刚要再说什么，帝君却说道：“谢谢你，石头。不用安慰我了，我不会沉沦的，我只是想静一静而已。”

约莫过了一刻钟。

帝君就着水池，洗了把脸，拍拍脸道：“继续练习！”

已经不记得是点爆了多少木人，结成了多少锁链，飞行了多少时间。云中子没有回来，帝君直接躺在演武场的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帝君醒来，望着空旷的天空，偶尔飞过的鸟儿，心中逐渐安定下来。

“如果焦虑有用，那就不会有愁白头的人了。洪荒不相信眼泪，唯有心定才能结出修行果。”帝君心中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