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长安城的灯火逐渐亮起，将石板路映得斑驳陆离。

蔡煜艰难地行走在石板路上，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的步伐奇特，既不像常人般从容，也不似逃难者那般匆忙。

反而像是唱戏的定场步一般，一步一顿，一步一摇。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跑，也不停，只能机械地重复着那奇怪的步伐，一步步地向前挪动。

他这么别扭的原因就是临行前华雄的随意说的一句话：

只要你敢离开我的视角，我打断你的腿。

蔡煜对此话深信不疑，因为曾经他就是这般折磨别人。

最后也确实信守承诺将对方腿打断，只不过这种嚣张日子一去不复返。

自从离开蔡府，他对华雄这位煞星心怀畏惧，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

现在连自己最大的依仗叔伯蔡邕都不敢出面，他更没有胆子去招惹。

蔡煜每抬起一只脚，都像是在与心中的恐惧做斗争，

每落下一只脚，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只要再走一步，就离那可怕的梦魇远一点。

他知道那二人就在他身后，正慢悠悠盯着自己。

而此时华雄与贾诩确是在他身后，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可二人压根就没有蔡煜想的那般恐怖，这些只是他脑补而已。

他们从来没将心思放在这顽劣子弟，甚至就算蔡煜现在跑了估计二人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恩师，现在天色已晚，你我二人尽量还是不要去军营。”

贾诩趁着四下无人，他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华雄能听到自己的话。

“我们若是去了没被发现还好，如果一旦被人认出，事情就棘手了。”

“白天去可以光明正大您本身就是军中出身，可晚上没个理由偷偷去怕不是又要刺激到李儒”

华雄听着贾诩给出的理由，微微颔首，确实如他所说那般。

军营内不像长安城街上这般随意，一旦到了晚上出入都需要盘查。

自己这张脸在城内见过的不多，但要是军营估计碰见五个人其中一个人能给自己打招呼。

现在没有战事，军营不需戒严，入了夜这些士兵们就会趁机饮酒作乐。

但凡有一个见过自己，再回去胡吹海吹一番，估计不用等到明日，李儒今晚就能知道自己去了军营。

华雄抬头望向那微弱的月光，只见云层逐渐聚拢，遮挡住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华，使得夜色愈发深沉。

“既然军营去不得，我现在去找王允。我猜想杨奉可能已经归来，你则先回府了解那边的情况。”

华雄转头对贾诩说道。

贾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顾虑。

他理解华雄的打算，但考虑到两人都未曾与王允有过交集，这样贸然前往，恐怕连王允的大门都难以进入。

贾诩经过短暂的思索，最终决定坦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华雄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尽管放心，那扇门还拦不住我，我自有分寸。”

说完，华雄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猫着身子，迅速找到一条僻静的巷口，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他早就在家时便踩好了点，知晓对方府邸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