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微微摇头:
“她需要的是一场盛大戏剧,让她恢复实力,而不是急于报复我一人。”
有一句话,他并未说出口。
如果“季”只是想要杀他。
那当他在那处山洞时,便已经死了,人们只会当姬廷与他同归于尽,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既然当时没杀他,现在就更没有理由突然动手了。
闻秋心点了点头,脑子已经开始不断回想自己这几天的经历,是否有些不起眼的巧合,是被她无意识忽略的。
而当回想没有找出答案后,这份紧张并不会得到丝毫缓解。
因为她会开始考虑,是否是自己洞察力不够,不足以察觉其中异常。
“回去之后,找生帮我分析一下。”
她如此想着。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
她起身,推门而出,又瞬间关上了门。
“有人来了!”
江源所住的阁楼相对偏僻,只有一条进出道路,所以闻秋心很肯定那个人就是来找江源的!
“谁?”
“不认识,是个扎着丸子的女孩,长得不错。会不会是你说的‘季’,她听到了你的话,来找你灭口了!”
闻秋心很紧张,双手微微颤抖。
她倒不是怕这具分身死在这。
她是怕江源死了,她也得陪葬啊!
江源闻言却是神色放松了下来。
“没事,那是我们道天宗的一个师妹,金铃儿。”
“金铃儿。”
闻秋心闻言狐疑地看向江源:
“你师妹,这大半夜来找你干嘛?
“等下,我记得你不是和你那个白头发的师姐……”
她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看向江源的目光中透着两分对渣男的鄙夷。
江源一脸无奈,翻了个白眼。
“是我之前为了确定‘季’的事情,去找她问了一些东西。
“你赶紧走吧,省得被她发现。我可不想顶上和魔教妖女勾结的帽子。”
闻秋心为难道:“走不了了。”
“啊?”
她苦笑道:“你不也看到了,这具身体只有练气期,没有多少神通可用。我得离开你们道天宗的地盘,才能收回这具身体。”
江源目瞪口呆: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秋心道:“走进来的啊。只要加一个幻术,让守夜的弟子将我看成他们熟悉的人就行了啊。
“之所以只用练气期,也是因为,气息微弱不容易引起强者注意。而那些普通弟子,就很好瞒过。”
江源一拍脑袋:“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加个幻术,用一样的办法离开呢?”
闻秋心理直气壮道:“因为这里只有一条路,我如果出去,必定会和你师妹对面而过。幻术太近,会失效的。”
“那怎么办?”
江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与闻秋心四目相对。
相对无言。
“要不你直接把你这身体毁了吧。反正一个练气期,你应该也不在乎。”
闻秋心迟疑道:“直接自毁,动静会有点大,如果想要不被察觉,那就需要一段时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没事,我气息隐藏的很好。你别让她进屋,她就察觉不到我。”
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声。
“江师兄,你在吗?”
江源倒也想说自己不在,但早已点燃的烛火不同意。
他隔着门道:“怎么了?如今夜深,我已歇息。金师妹若有事,不妨改日再说。”
“不!我必须要现在就说!”
金铃儿此刻分外倔强。
江源想着,那就把她在门外晾一会,她应该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难而退了。
谁知扑通一声,金铃儿竟然跪在了地上,并且开始大声高呼:
“对不起师兄,我错了!”
声音之大,令江源耳膜一震。
让她这么再喊两声,怕是已经睡熟的师兄师弟都得爬起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连忙开门,想要阻止金铃儿继续大喊,谁知木门刚打开一个缝,金铃儿就直接窜了进来。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如同凡俗农夫一般的白色短衫短裤,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膝盖处因为刚才的跪地而微微泛红。
“师兄,惩罚我吧!”
她拿着一根金鞭,半跪在地,抬眸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江源。
江源哪有功夫看她,他本能地环顾四周,没见闻秋心的身影,心中稍微舒了一口气,又不禁疑惑。
她人躲哪里去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金铃儿赶紧应付走。
看着她这副负荆请罪的模样,江源更是无语至极。
“都说了,我不是在怪你!我是真的有别的事情需要确定。”
金铃儿不信。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道歉的态度不够诚恳。
也是,毕竟自己一错再错,差点真的害死江师兄。
他心里有点怨气也是应该的。
金铃儿身子微微颤抖着举起桌上燃烧着的红烛,举到自己身上。
蜡烛的红泪滴落在她白皙到近乎看到血管纹理的手臂上,盛开成了一朵梅花。
她娇哼一声,轻咬粉唇,望向江源的眼中有盈盈的水光闪烁。
江源人傻了。
他一把抢回蜡烛,放在桌案上。
“这都谁教你啊!”
憧憬顾师姐,憧憬到连这个方面也要学是吧?
不对,这玩的比顾清月还花。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金铃儿被江源的反应搞懵了。
她犹犹豫豫道:
“顾师姐那边的有本小书,上面写着这种惩罚。
“不对吗?”
江源嘴角微抽,扶额长叹。
“总之,你先别道歉了。我真的真的,没怪你。那个姬廷他本来就不是我对手,所以你叫不叫来救兵都没有区别。
“听懂了吗?”
他语气很重,甚至几乎是在咆哮。
金铃儿愣了愣,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带着些雀跃地问道:
“真的不怪我?”
“真的不怪你!”
“那……以后江师兄不会对我故意耍冷脸,不会故意不理我。”
江源想了想,自己也没这么干过啊!
每次不都是你在那突然装不认识吗?
不过眼下把这丫头轰走最要紧。
于是他敷衍道:
“不会不会。”
金铃儿像是得到了什么重大的承诺一样,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积极向上了起来。
“好的,那就不打扰江师兄休息了。”
她面色微红地扯了扯短袖,不太适应这种穿着。
要不是书上说负荆请罪需要穿的很少,她也不会这么穿。
而当她转身打算开门之际,门又又一次被叩响了。
这次传来的,是顾清月的声音:
“师弟,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