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有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躬身行礼:“大人。”
“刚刚大师做法的过程,你可看到了?”
“禀大人,小的看到了。”
“你有何见解?”
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法海,说:“依小人之见,刚刚青烟所化并非事实。小人简单查验过,老道士身上衣衫齐整,并未有任何磨损之处,脸部和双手皮肤完好,也没有什么伤口。如果真是从半空中和妖精缠斗后跌落下来,定然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只不过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小人也百思不得其解,恐怕还需要剖尸查验才能断明真相。”
遭了,法海这货玩脱了。
我就说,搞这么多的噱头一点用处都没有,老老实实扮演个鬼上身,然后大喊一声“妖怪啊!”就倒地上结束表演,多简单!多干脆!多直接!
法海这货一时间玩心大起,又是点烟又是演戏的。这不,一下子就被人抓到把柄了。
真郁闷。把他叫来是想让他把我身上的嫌疑暂时洗掉,结果现在非但没有解除我的嫌疑,连他自己都要折进来了。
李知秋仍然板着一张脸,说:“大师,你可听到仵作的话?这就是你所谓的能通阴阳?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诚不欺我。这世上哪有什么妖精鬼怪。身为临安知府,本官现在非常怀疑你和本案的嫌疑人青青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费劲心机,装神弄鬼,大庭广众妖言惑众,企图迷惑当朝命官!”
法海讪笑一声:“大人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贫僧测出来的结果就是如此,当然具体过程有所出入也有一定的可能性……”
“哦?既然如此,大师是否介意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大牢里住一段时间,待本官查明真相?”
等你查明真相?
就凭你?
那我和法海俩人不得准备在大牢里待一辈子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灵光乍现,突然间全身上下所有的表演才能全部爆发开来,一阵狂抖倒在地上,抽了半天风,然后慢慢爬起身来,一脸泪水地看向李知秋,捏着嗓子唤他:“李郎,我是娇娘啊……”
李知秋震惊地看着我。
“吱吱”“吱吱”,明心看我莫名其妙突然摔倒,躺在地上又是抖又是抽的,一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围着我上下叫唤个不停,还以为我犯了什么病。此时突然听见我用诡异的声音说起话来,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吓得立马弹跳开来躲进法海怀里不再看我。
我没功夫搭理他,一边绞尽脑汁回忆着花喜鹊喝醉酒以后的抱怨,一边用女子的声音说:“李郎,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自从你离开之后,娇娘整日里不思茶饭,清减了许多。只怕李郎归来之日,要认不出奴家了。”
周围的人们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窃窃私语地议论着。而李知秋明显是慌了神,匆忙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喝道:“大胆!居然还敢装神弄鬼!”
我不理他,一字一句的接着说:“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李知秋当年就是靠这么几句酸诗追上的孟娇娘。除他二人之外,这世上按理来说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赌对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临安知府李知秋如遭电击,愣在当场,死死的看着我,双目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来,伸手颤声唤道:“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