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钰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没精打采的说:“算了,咱们先回吧。”
正在此时,领我们进来的老衙役闻声走了过来。他看到我们几个站在门外,问道:“都聊完了?”
我们点点头。于是他掏出叮叮当当的钥匙串,重又把铁门锁上:“得,待老汉俺去叫上陈师爷,咱赶紧走吧。这倒霉地方又阴又寒,俺的老寒腿又该疼了。”说话间,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汹涌的酒气立刻迎面扑来。
我们随他走到旁边的空房间旁,只见陈师爷正端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品着杯中美酒。
陈之望这个书生也算是挺有意思,明明和周遭的背景如此不搭调,他偏偏能让你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他出现在哪里都是天经地义。
“陈师爷,咱走吧。完事儿了。”老衙役高声招呼着,“下次有机会,老汉再跟您好好多喝几杯。”
陈师爷放下酒杯,起身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经过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低声说道:“我家主人是个正经商人,还请兄台高抬贵手,别把何府卷进什么麻烦里。”
这句话,他是早就想对我讲了吧?忍了这么久,也算是够辛苦了。
从我进何府的第一天起,他似乎就对我挺有意见。只不过他不知道,说实话我最不愿意把何清玄这么一个普通的凡人扯进来。之所以把修仙教的事情告诉他,也是因为他是春风得意楼幕后的老板,身处漩涡中心,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再加上以他的聪明,即便我不说,他也已经把事情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张明月这档子事,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回去找法海商量商量吧。
回到何府时,已是月到半空。
张明钰着急忙慌的去找法海,却扑了个空,于是连忙问我:“你知道法海大师现在在哪儿吗?”
我只好说:“我怎么会知道。这大晚上的,你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吧。”
张明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垂头丧气的离开。
看他走了,我一个健步翻身上房,没走多远就看见法海一个人抱着一壶老酒,静悄悄的坐在屋梁上。在他身后是一轮巨大的圆月,洒下一地清辉。
法海坐在清辉之中,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想着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影,总觉得他似乎有点忧伤。看惯了这和尚平日里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猛然这么正经起来,还真的有点让人不太习惯。
我轻轻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然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慢慢坐下来。
他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吱吱——”“吱吱——”明心从我肩头爬下来,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尽情的撒起娇来。
法海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生递过去,明心立刻吭哧吭哧埋头苦吃起来。
“你这泼猴,这么嘴馋可怎么行?将来谁拿点花生就把你给骗走了。”法海伸手抚摸着明心的小脑袋,说。
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一戳他:“喂,你还在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