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吃完饭,法海就开始埋头捣鼓他那一箱子宝贝,翻翻捡捡了一堆符咒出来,在桌子上摆了好大一摊,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趴在桌子角,稀里糊涂的看着。
他抬眼瞅瞅我百无聊赖的样子,不由得敲了敲我的脑门,叹了口气:“你说你,早点走就没这么多事情了。结果现在被人关在大牢里,想走都一时半会儿走不掉。你要真走了,估计跟你关在一起的张明钰那小子就麻烦了。”
我别过脑袋,很不爽的问:“你干嘛老赶我走。告诉你,本姑奶奶决定不走了,你能把我怎么办?”
“得了吧,赶你走还不是为你好?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记性,这段时间都晕过去多少次了,现在还没养好伤呢,就又开始得瑟起来了。”
我甩了甩尾巴,岔开话题问:“那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
嘴上问的客气,心里面想的却是:还说我,你自己不也身受重伤。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把整个春风得意楼搅合黄,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
法海听到我的问话,正色道:“小笨蛇,跟你说真的。老子也实在是没办法,完全被逼的。眼下这个死局,前后左右都是个死,老子只能闭着眼睛赌一把了。到底能不能成功,会不会发生意外,全都没数。要是真的出了事,你就带着明心往金山寺逃。这是写好的信,直接交给主持方丈就行。”
说罢,他递过来一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好的书信交给我,颇有一种临终托孤的悲壮感。
我叹一口气,把信收下。又问:“赌?”
他无奈的笑了笑:“提前说好啊,老子一向赌运不佳,十赌九输。就看这次运气如何了。”
——早就说他不靠谱,怎么还越来越不靠谱了。
“那我能帮什么忙吗?”
法海努了努嘴:“要不你去帮明心做孔明灯吧。”
我扭头去看,只见明心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堆绢纸和小木棍过来,一连做了好几盏孔明灯,居然还不打算停手,也不知到底要做多少。
我非常热心的跑过去,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明心嫌弃的赶走了。
唉,天生手残,又不是我愿意的。所幸这辈子不是凡人,否则针线女红真的会要我命。
就这么一直忙到傍晚,法海这才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招呼明心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抬头看看窗外的月色:“今晚夜色不错嘛,咱走吧!”
我连忙问他:“去哪?”
他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你没听说过吗?月上柳梢头,相约去青楼~”说罢把我重又装进衣袖,扬长而去。
……
重又回到春风得意楼,看到这座精致的小楼的轩窗里依次亮起灯火,一个个姑娘们正梳妆打扮,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工作。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情,真是感慨良多。
法海、我和明心三人站在不远处的民居屋顶,注视着前面一片祥和的万家灯火。
法海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开工!”
只见他一把打开箱子,盘腿而坐,默诵经文。箱子里的符咒仿佛瞬间有了生命,纷纷飞出来,在空中环绕他不断上下盘旋着。
渐渐的,一团金色的光晕出现在法海眉心,然后一点一点,逐渐迸射开来。金光一一照射进翩飞的符咒中,每张符咒都散发出点点金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