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寝室内。
曙光微破,天色尚蒙蒙,晨光如轻纱般朦胧。
寝室内雅致而矜贵,不尚浮华,却尽显高雅之气。室内陈设简洁,每一件物品皆透出不凡之质。
床榻以醒花木精心打造,雕工精细,线条流畅,四角立有铜铸兽首,威严而不失雅韵。一盏羊脂玉灯系在床柱顶端,其下锦缎床帷垂挂,色泽柔和,美轮美奂。
浅色墙壁上挂着几幅山水墨画,笔触灵动,意境深远。一侧书案上,文房四宝陈列有序,砚台中的墨迹犹新,似刚搁笔不久。
案头一盆兰花,更是清雅脱俗,幽香淡淡。
窗棂雕有细密的祥云纹饰,透过半掩的窗纱,斑驳的日影洒在青石地板上,增添了几分静谧。
此时,肃王身着黑色里衣,正端坐于寝室的妆台前,手持精致银漱盂,口中含着清水,轻轻地吐出,动作优雅而从容。
窗外的鸟鸣不断,铜镜中倒映出他英挺的面庞,眼神深邃,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而又不失儒雅的气质。
妆台上,一盏铜烛尚未燃尽,微弱的火光在晨曦中摇曳,忽明忽暗。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清晨的宁静。肃王手中的银漱盂微微一顿,随后,他轻轻放下漱盂,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衣冠,方才起身走向门前。
肃王缓缓拉开门扉,门外的光线与室内的昏黄交融,令他不由眯眸以避,见司马包与小钊毕恭毕敬地立于庭前,他不禁呵欠连天,问道:
“忙了一宿?不去睡会儿,来找本王作甚?”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司马包犹豫片刻后方道:
“昨夜进了刺客,王爷不担心?”
肃王一脸迷茫,反问道:
“担心?本王为何要担心?”
司马包愣在原地,一时语塞,过了片刻才勉强笑道:
“王、王爷当真一点也不担心?”
肃王看他这憨样,不由得心中暗笑,表面仍维持庄重之态,答道:
“当真不担心,又不是冲着本王来的。”
小钊闻言,急忙走近,仔细审视肃王,疑惑不解地问:
“不是冲王爷来的?王爷怎这般笃定?”
肃王见再瞒不住,便轻咳了一声,悠悠言道:
“这个嘛,自然是...”
司马包与小钊赶忙俯首凑将耳朵凑近了听,生怕漏了一个字,却肃王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伸了个懒腰道:
“保密。”
二人登时面色不屑,齐声低嘘:
“切...”
肃王‘砰’的一声,重重合上了门扉,声音从门内徐徐传来:
“放宽心便可,看你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心老得快!今日你们二人休沐,就别来扰本王的清净,戌时前回来,将那小子带去正殿,本王要见他。”
小钊听后,急忙拽着司马包的袖子追问道:
“当真会老吗?我老了没?你快瞧瞧,我脸上可有纹路了没?”
司马包这大老粗,哪懂女子心思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只当小钊是真心问他,便瞪圆双目,仔细瞧起来:
“俺瞅瞅,啧,还真有一根!就在眼尾,不仔细看还没发觉咧!啊——!”
话音刚落,司马包便捂着脚‘金鸡独立’的跳了起来,而始作俑者小钊,两手掐腰,恶狠狠的说道:
“别让我再看见你!坏东西!”
说罢便掉头就走,丝毫不带犹豫的,独留司马包在身后狼嚎:
“俺又做错啥了啊...”
‘噗呲——’
司马包正懊恼间,门内传来一声轻笑,他脸色一沉,抱怨道:
“俺婆娘欺负我,王爷也戏弄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司马包用手背揩了一下眼睛,便哽咽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肃王在屋里则笑岔了气,赶紧坐在一旁做工精细的绣墩上稍作歇息,刚一抬头,却发现墙角阴影里多了一个模糊的轮廓,瞬间吓了一大跳。
‘咳咳!’
肃王攥起拳头放在唇下,装模做样的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
“魑离,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别老一声不吭的出现,怪吓人的,本王身体本来就虚...”
被称作‘魑离’的影子动了动,只听屋内回响起了空灵、带着独特韵味的女声,暗讽道:
“王爷在属下面前,就不必藏拙了,您修为如今早已远超于我了,我的踪迹怎能瞒得过您呢。”
肃王被属下揭了老底,顿感面子有些挂不住,略带责怪的说道:
“方才是真的没注意,也不知给本王留点面子...”
魑离没说话,只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