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数道破空之声骤起,数枚暗器犹如流星划破寂静,直奔立在黑袍人肩头的翠鸟。
翠鸟受惊,顿时在肩头胡乱扑腾,翠绿的羽毛四处纷飞,可怜极了。
小鸟儿眼见暗器逼近,似乎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它无助地收拢双翅,遮住明亮的小眼睛,准备‘慷慨’赴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黑袍人手腕微动,袖口突然翻卷,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瞬间将那些暗器尽数裹住,纷纷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暗器虽来势汹汹,但终究未能触及到它。小鸟儿随即一改凄惨模样,小胸膛挺起,眼神得意,好一幅狐假虎威的做派。
黑袍人见状,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满地散落的棋子,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开口道:
“五老头,我家翠花又哪惹您不高兴了?”
庭院深处,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夹杂着愤怒与戏谑:
“老夫刚刚琢磨出的千古残局,它不仅给我弄翻了,还在棋盘上拉了泡鸟屎!哼,二小子,你要是再不严加管束这该死的小畜生,桀桀桀——老夫就亲自抓来,拔光它的毛,烤了它!”
话音未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面对五老头的责备,黑袍人并未反驳,而是轻轻拍了拍肩头的翠花,示意它安静下来,旋即起身,缓步走向庭院的另一角,捡起了一根小树枝...
神气的翠花方才得到了主人的宽慰,气焰更是嚣张了几分,得瑟的扭了扭后尾,大抵意思是:拿我没办法吧,臭老头。
没成想,一向温和的主人将它一把从肩上抓起,在翠花一脸茫然中,扬起了手中的小木鞭...
刹那间,被按在桌案上的翠花,小心心碎了一地...
...
三天后,刑迦山脉。
山腰处,苍松翠柏,枝叶蔽日,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形成天然的画廊。林间鸟语花香,诸多鸟雀翩翩起舞,或在溪边饮水,或在空中盘旋,鸣声悠扬,回荡山谷。
陈平安掀起马车的帘幕,向外凝视。
此乃他生平首次乘坐马车,本以为这趟旅途必颠簸不堪,然而三日行来,竟未觉丝毫动荡。
马车内空间宽敞,虽略感寂寥,却也颇为安逸。
这世界空气清冽,未受丝毫污染,一切纯然如初,令他不觉忆起前生往事。
彼时,他受上司差遣,远赴乌斯藏公干,因预算所限,只得购买绿皮火车的硬座票。那趟火车之旅,让他喜提了个腰椎盘突出,但沿途的风光,却是难以言表的壮丽。
雪山巍峨,草原辽阔,河流如丝带般流淌,天空湛蓝,云朵洁白如棉。
每一处景色,都如诗如画,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烦忧。
列车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时而疾驰,时而缓行,与天地间万物共鸣。车窗外,藏羚羊在草原上悠闲漫步,雄鹰翱翔天际,山涧溪流潺潺作响,如天籁之音。夜晚,星辰璀璨,银河如瀑,照亮了黑暗的天穹...
“平安小兄弟,你醒了啊?”
陈平安收回目光,望向眼前身骑骏马,一脸灿烂笑容,与他对话之人,挥了挥手道:
“一直在车内修炼罢了...见章兄,我看你似乎未曾停歇,身体可吃得消?要不要暂时驻足休息?”
这一路上,陈平安倒也是和这些侍卫都混了个脸熟,其中最为熟络的,正是领头的这位陈见章。别看他长相老成,但实际只比陈平安大了个两三岁。
说来也巧,他们不仅是同姓,待闲聊一番后,发现这陈见章祖上也是从陈家村出来的,也算是他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二人当即就成了朋友。
陈见章咧着他那淳朴的笑容,回应道:
“习惯了,咱们这才刚到刑迦山脉,以目前的速度来看,离‘一线阁’所在的万浪郡还需要四到五天的车程,还是继续赶路吧...”
陈平安趴在窗沿上,探头瞧了瞧侍卫们,脸上多多少少还是夹杂着些倦色,关切道:
“这样可不行,大家都累了,马匹也撑不住这样跑...我看此处山水宜人,不妨稍作停留,充饥解乏。”
陈见章摇了摇头,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我们这些从军营磨砺出来的粗犷汉子,这点辛苦不算什么...你们若是累了饿了,我们再休息也不迟。”
陈平安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小人书在那看的小影,想了想,便对陈见章挤了挤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