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举头四望,洪江的屋子比相柳的要大,摆设却也差不了多少。
一张四方的案几,靠墙摆放着书桌和书架,书架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书籍。一张窄榻、一个柜子立在边上。墙上挂着一张巡防图,小夭眼尾掠过,不敢细看。
“阿玖姑娘,又见面了。”洪江扬着眉笑着。
小夭回头望着屋外,把食指竖到嘴边,让他轻声。
“无妨,我设了禁制。”洪江好笑的看着小夭。
“那你不早说。”小夭松了一口气。
小夭蹙着眉上下打量着洪江,面色苍白,双眸却还是炯炯有神,声音略哑。
小夭随手搬了张凳子,坐到坐榻下方,示意洪江伸出手来,号脉。
“我没事,你别听那个小子胡咧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小夭狐疑的看了洪江一眼,看上去精气神都还好,应该也没什么大病。可相柳并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这......
“将军,我既然已经来了,你先让我号个脉。”小夭伸出手去,洪江也没有再躲。
小夭号完脉,看了洪江一眼,又抓起他的手,重新号了一次脉。
“不过就是普通的咳疾,拖得久了,如今伤了肺经。几贴药好好调养一下即可痊愈。我要见你的医师。”
洪江双眸微暗,盯着地面似在思索着什么,一会儿,才又自嘲的笑:“我不喜欢那些苦茶子味的东西。”
“不喜欢就能不吃药,苦......你们也不愧是父子。”小夭好笑。
洪江也不说话,听着小夭发牢骚。
小夭一边嘴巴不停,一边在药箱里翻找着什么,猛一抬头,看到洪江正定定的看着她,面上一怔,朝着他看了过去。
“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失望呢?”洪江微笑着说道。
“别想套我的话,我可不敢打你的歪主意。我也想过了,就算你死了,山上还有那么多人,他也不会走的。”小夭一脸警惕的看着洪江。
洪江想笑,岔了一口气。偏咳疾在此时犯了,一时间剧烈的咳嗽声在屋子里回荡着。
小夭跑出了屋子,看到门外的相柳,大声说道:“我要见医师。”
不一会儿,一个枯瘦的老头被相柳拽了过来,小夭一把就把他拉进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子,砰的关上了门。
相柳一愣,冷笑着看着紧闭的木门,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夭礼貌的向医师询问着洪江的症状及他的诊断结果。
医师看小夭问得诚恳,细细的告诉了她。小夭耐心的听完,觉得医师诊断开方都没有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小夭低声问道:“可是因为洪江将军脾性乖张,不好伺候?”
医师的眼眶泛红:“将军的病本不是什么大病,将军的性子也还好,可......”
“有话不妨直说。”
“姑娘既是军师带来的,必不是外人,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忌讳了。”医师看着小夭,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入冬以来,山上寒湿更重,大多的人都犯了咳疾。病多药少,不知是谁多嘴传到了将军耳朵里,从那日起,他就不肯再用药,还不让我告诉军师。”
“可是,姑娘必也知道,咳疾是忍不住的,将军日日夜里咳得厉害,军师以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