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文非得跑。
李妙妙固然好女子,比如人虽高得不太明显,但胜在小巧玲珑,加上肤白貌美,身材也棒,性格乖巧又活泼,尤其还很善解人意,学历……虽不算太高,但可爱程度直逼天际,所以人家也是三里五村的傻逼青年们人人向往、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只是一想起她那虎视眈眈的四个大家长,周文脑仁儿都疼。
看谁都像是在觊觎他们家钱似的……
享什么福就要遭什么罪。
人生的一切得到,背后都有价码。
周文牙口还成。前世都不吃软饭,这回重新来过,更不会上杆子去吃了。
唉!趁着还没来得及开始,就此打住吧,至于李妙妙后来那悲惨的婚姻……
老子都重新来过了,大不了到时候帮她一把,捶死那狗日的烂赌鬼好了。
总之,软饭是不可能吃的。
沿黄纬路东行,到明溪路右转,不远就到了葛庄的村口,周文停下车,朝凉皮店里喊了一声:“一碗凉皮,炒干些,多加辣椒,再来份水煎包,一碗米酒汤圆,先就这么多了。”
一九九七年的炒凉皮,得尝尝。
尤其是这家的。
后来老板忽然没了,周文再也没吃到这个味儿了,一想起来就甚感遗憾。
老板笑骂:
“你小子不过了?听说还辞职了来着,兜里就剩两百块,省着点花吧。”
李!妙!妙!周文暗自运气。
被人家熟悉到这种程度,跟他后来管那些定点巡回拜访的业务员似的,周文也很无奈。他也是大意了,忘记李妙妙亲戚遍地,神通广大,好像还喊这位凉皮店的老板“舅”来着。
虽然是个表的,但打电话就好使。
“你少听那李妙妙胡扯,我是辞职了不假,可人家难道还没点存款吗?大鱼大肉……是不太能吃得起,但偶尔吃点凉皮水煎包还是没问题的,素食养生!老苟,你尽管呈上来。”
“小子,再这样喊我跟你急啊。”
苟老板气急败坏。
有本事姓苟,还不让人叫呀。
周文索性又豪气的去旁边摊位买了俩烧饼。吊炉的那种,花去两块钱。
吊炉烧饼吔,这也得尝尝。
记得上中学时,这样的烧饼镇上一块钱能买十个,配胡辣汤吃,美滴很,但八九年过去,价格已经翻了十倍。
不过,仍然很好吃。
猛咬一口,外脆里软,芝麻焦香。
嗯,就是这个味儿!
吃烧饼就应该吃吊炉的,正宗!
凉皮还在炒。
老板先端米酒和水煎包过来。
“嚯,看来你小子是真不想过了,吃得完嘛,暴饮暴食可不好,伤胃。”
老苟,你就是胃上出的毛病!
竟还有脸说我?
周文暗自腹诽。
烧饼夹上水煎包,咬了一大口。
啊呀,真好吃!
“我最近在长身体嘛,不是你们老年人能想象的,只管呈上,少哔哔。”
“要是我没记错,你都二十二了吧,还长?我看呀,你小子就别再挣扎了,从了我们家妙妙算了,两百间房呢,人又那么的漂亮,还那么的乖巧可爱,全绿城都算上,去哪儿能找这样的好事,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嘛,听叔一句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小子……”
“二十三还能窜一窜呢。”
周文抬手比了比说:“二十二咋就不能长呢?苟叔,我牙口其实还成。”
“我踏马……臭小子!”
苟老板以手点指:“你呀你呀……”
“苟叔,来瓣蒜呗。”
凉皮不加蒜,香味少一半。
“没有!”
我靠?真不讲究,老子自己来。
“小子,我这水煎包可是肉馅的。”
“肉的更香。良心老板呀苟叔——”
“你小子不养生了?”
“有肉吃谁还养生呀。”
吃罢这顿来到一九九七年后的第一餐饭,周文打着饱嗝,准备结账了。
老板拿围裙擦手,很是体谅地说:
“要不这顿就算了吧,你叔我今天请客,别到时候连请我们家妙妙吃冰棍儿的钱都没有了,那样多不好呀……”
你真是太操心了呀老苟。
“我打算和妙妙同志一刀两断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顶多算萌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