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周文才有时间打量那男人。
个子不高,但很壮,从五官到身架都显得很紧凑,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驯。
他回头看那秦芳卿。
花容有些惨淡,身上穿的却是夜巴黎的工作服,因工作要求画的晚妆似乎都有些花了,透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没事吧?”他问。
秦芳卿紧紧揪住周文衣角,摇头。
“小子,你谁呀?”那人问。
“周文,芳子叫我哥。”
“秦芳,行啊,背着我又勾搭了个小白脸,藏得挺严实呀,厉害厉害。”
有周文在,秦芳卿镇定了许多。
她说:
“王哥,再怎么那都是我个人的私事儿,我秦芳就一打工挣钱的可怜人,您势大钱多,身边美女无数,什么样儿的没有,每天换一个都有剩余,何苦处处为难我一个挣辛苦钱的小酒妹呢。”
那人伸手,接过旁人递的烟,在伸过来的火机上燃着了火,吐个烟圈儿。
“好嘴呀!我就喜欢你这伶牙俐齿的小模样,川妹子小辣椒,够味儿,这样吧,你跟我,其她人我全放手,咱也过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你看咋样?”
“这位……王哥……”
周文接过话茬:“男女相悦是件很快乐的事儿,瓜熟蒂落,你情我愿才够味道,牛不喝水就不要强摁头了吧,强扭的瓜吃起来又苦又涩,难吃得紧。”
“老子蘸酱吃,你管得着嘛。”
周文一听,就知道这人劝不动了。
难道还要打一架?
此时又听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我跟秦芳说话,外人别插嘴。”
周文摊手:“我可不是外人。实不相瞒,本人在丈母娘那边是已经挂了号的,她老人家很满意,已是决定要招我为婿了,年前就要过媒来着,不外。”
秦芳卿嫌周文乱说,揪住一点软肉狠掐,后者只能忍住,要不就穿帮了。
女人就是女人,发脾气不看场合。
“呵!没想到啊,羊群里忽然跑出头驴来。”那人向身后一众人吐槽,随后转过来看周文:“驴就是驴,一辈子就是拉磨驼东西命,最后还都得挨那一刀,被人杀了吃肉。小子,想过横插这一手的后果了吗?爹妈养你这么大不容易,聪明的还是躲一边吧,走也行,你王哥我今天行善,网开一面,不拦。”
周文打蛇随棍上,马上敲定:“这可是你说的哈,出来混的,吐口唾沫是根钉,落地生根,说话要算数啊。”
那人先是一愕,随即恍然,大笑。
“当然算数。”
秦芳卿的身子蓦地发颤。
突然……
周文胳膊往后一捞,随即旋身,箍住秦芳卿的腰就甩了起来,如耍大刀,借女人飞旋之势带动身体往门口就冲,秦芳卿一晕乎,人已经被扛了起来,睁眼时正瞥见守门两人被周文一脚踹飞,随即眼前一亮,人已经到了街上。
“踏马的,敢抢我的人,给我追!”
周文跨过熊耳河桥,闪身转入政通路小街,行不多远拐入一个小区,三转两转的再出来时,已经在迎宾路上了。
这地方他太熟了!
这就逃出来了?秦芳卿晕乎乎的。
扛一个大活人,跑得却像兔子一样快,那群人愣是热屁都没来得及吃上……
这还是人吗?
“好了,三五天内你是安全的了。”
“为啥?”秦芳卿不解。
“你听呀。”
女人侧耳细听,果然隐约有警笛长鸣,方向正是夜巴黎,“你报警了呀?”
“嗯呐,说有命案。”
“命案?”
“你不是发信息说‘救命’吗?这且得查那夜巴黎几天呢,估计会消停些。”
秦芳卿哭笑不得,“夜巴黎不是王新春的,是鞋城一个温州老板开的。”
周文了然,鞋城老板很多是来绿城闯世界的南方人,开个娱乐性场所,生意乐子两不误,又拓宽人脉,很不错。
“那样的老板,都有两把刷子,能应付过去的,你还是操心下自个吧。”
“刚你说要走,吓死我了都。”
“哪能呢,别说咱还是朋友,就是初次见面,碰上我也会救的,我可是社会主义四有青年,正义感从来不缺。”
“呵呵,除了有老婆,还有啥?”
“有理想,有品德,有智慧……”
“还有速度,别说,跑得是挺快。”
周文被噎得不轻,索性换个话题。
“秦芳……卿,你是有多缺钱呀,咱才见了三次面,你都俩工作了,还荤素不忌啥活儿都干,你爸妈不管你呀?”
“我挣钱怎么了,凭本事吃饭,碍着谁了,咋,听这意思是想管我呀?”
“那,你愿不愿意呢?”
秦芳卿脸一红,“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还瞄着锅边的,臭男人。”
话里有话呀这,谁是锅里的?
周文暗自纳闷儿。
“合着你就这样看你救命恩人呀?”
“一码归一码好吧。”
“咱现在怎么办?”他问。
“你呢,你去哪里?”她反问。
周文老实交代:
“丈母娘召见,我得想辙呀。”
“哦?欺负人家闺女,打上门了?”
“你能不能想我点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