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还是先出去和患者的家属们聊聊吧。”
“好。”
韩明快步来到了那几名乡亲的面前,“老伯,我刚给大有做了一个检查,现在基本理出头绪了,但是他家的情况太特殊了,后面可能还需要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来签字,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
一听这情况,那位二大爷手中的窝窝头都掉落在地砖上了,他连忙捡起在身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啊,还要签字啊,大夫啊,是不是特别严重啊?”
“有点,但是现在有眉头了,这个病的治疗的周期会很长,你们还是要商量一下的。”
“多长啊……”这个时候有个老乡颤颤巍巍的伸了一下手,面上写满了惊恐。
刘响顿了顿说道,“不是三两天能治好的,可能要在医院呆上三个月左右,才有可能系统根治。”
“啥……”
剩下的几人几乎是同时弹射而起。
韩明明显能感觉到二大爷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八九十天?
乡亲们凑的6900块钱两天还没到就已经光了,还倒欠了公家的钱。
现在还要在医院躺上这么多天?
这咋治?
自己的那几亩梨子园莫说是种梨子树了,就算是种人参也赶不上这速度啊,哪里够医院造的?
先前问话的那位老乡也轻轻在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这一幕正好被韩明与管彤扫在了眼底。
三个月的花费起码要大几十万啊,都是地里刨食的人,哪里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来?
之于他们,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真的要说放弃就这么拖回去吧,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可要治的话,那就要透支他们家好几代,甚至是将整个家族度要拖进这条大沉船中去。
取舍,从来都是最难的。
因为怎么取,都有遗憾。
怎么取,都不完美!
送去检测的结果被递到了韩明的办公室:脑脊液中查到了GAD抗体和DPPX抗体。
同时,肌点图提示安静状态下主动肌运动单位活动。
“有没有听过一种僵直谱系疾病?”
韩明将报告递到了管彤的面前。
“中枢神经的?”
“是的,核心的症状就是波动性肌肉僵硬和自发性痉挛。”
尤其是触觉,噪声或者情绪等应激刺激后出现的肌肉疼痛性痉挛。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神外没有给他们开这个检查,也许一开始主任他们就预知了这个残酷的结果,不忍给他们希望的同时又无情的扑灭,还不如直接说无药可医,起码乡亲们良心上没那么痛。”
“那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将细节告知乡亲们吗?”
“还是要说啊,他们也有知情权,如何取舍还是要交给他们的,唉……”
韩明一想到乡亲们那淳朴的面庞,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结果等于抹杀了他们所有的期望。
治,遥遥无期。
不治,及时止损。
怎么取舍都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