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所有见不得光的事物骚动着,倾巢而出。宛城最大的地下赌场,此时正是热闹至极。醉生梦死中,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钱财两空,抱头痛哭。然而那些苦苦挣扎着的人却又十分享受这种极致的快感,沉沦堕落其中。赌瘾在这里挥着胜利的旗帜,嘲笑着跌落黑色漩涡的蠢货。
赌场二楼,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年轻男子站在栏杆前,只见他脱掉身上的外套,身后立即有人上前接过。他轻轻地挽起衬衫的袖子,目光冷冽,嘴角噙着一抹邪佞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他扶着栏杆,看向大堂:“桑亦,你看看这些人,多么可怜,为了自己的欲望,舍弃幸福!”他握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和无奈,最终被痛恨和厌恶所替代。
桑亦从傅时允身后走到栏杆前,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残忍地说:“时允,你早该习惯的!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是啊!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了退路。还是桑亦你看得透彻。”傅时允扭过头看向身旁的桑亦,眼里流露出了少有的温柔。
“这场博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桑亦,你放心,我会保你平安的。”傅时允坚定地说。
桑亦伸手拍了拍傅时允的肩,温声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因着桑亦的话,傅时允心中安定了几分。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桑亦是最了解他的了,桑亦了解他的过去,懂他的苦,也懂他的恨。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他都选择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
“走,我们下去看看。”傅时允说完转身走下楼梯,桑亦紧跟其后。
大堂里正在下注的众人看到傅时允和桑亦来了,随即热情地打着招呼,“傅爷,桑二爷好!”
傅时允一向沉默寡言,冷漠地点了点头。桑亦向来比较擅长与人打交道,脸带笑意地回道:“大家继续玩,一定要玩得尽兴啊!”
“开,开,开...快开啊,磨磨叽叽的。”一个精神萎靡,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喊道。
“赢了赢了,这些钱可都是我的了。各位,承让了,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中年男人丝毫掩饰眼里的贪婪以及脸上的窃喜,便收钱边对赌桌上的人说。
俗话说赌场上,要赢得起,输得起,明白人往往看破不说破。可今天偏偏有一个人没忍住:“大哥,您这手可没闲着,今天想必赢了不少钱吧!要不再玩几把?”
中年男人赌博的钱还是从老婆那里抢来的,本来今天赢了钱,想拿去酒吧鬼混。他本来赌瘾就大,被这么一激,就把喝酒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中年男人猖狂地说:“来来来,接着玩,一会儿钱没了,可别怪我没有给你们机会。”
傅时允在大堂里,早就注意到了中年男人那边的情况,皱着眉头,低声问桑亦:“那个人,怎么回事?”
桑亦轻声向傅时允解释:“他就是一个赌徒,有事没事都会来赌两把,不过手下人说他是无业游民,吃喝全靠老婆...”
“你是不是要说,他还毒打妻儿?既然他这么厉害,我去会会他。你就不用跟来了,严峰估计该带消息回来了,你去看看。”傅时允接过桑亦未说完的话,冷冷地看向中年男人,随后抬脚走向中年男人所在的赌桌。
“各位,不介意我一起玩几局吧?”傅时允捏起一枚骰子,开着玩笑,可神情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况且这本来就是傅时允的地盘,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众人一片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