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她怎么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精神太过紧张,内里担忧过度,身体原本就有些虚弱,水土不服,加上拉弓射箭,费了太多精力,才会昏厥,没关系,就是太累了,不日就会醒,至于手上的伤,左手有些脱臼,右手伤势较重,我给她包扎一下,以后都只能静养,注意不能劳累。”
容若听着太医的嘱咐,连连点头记下,让清风送走了太医,顾诚坐在床边,目送太医的离开。
“表姐夫,那你要好好照顾表姐,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曹寅站在帐篷外等着,见她出来,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没事吧?”
顾诚摇了摇头,低声说着没事,不过一天,卢家的人都躺在了床上,她还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告诉刚刚醒过来的表嫂白穗湘,青黛那边也传回了消息,说是护卫营里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经过刚刚那场刺客行动,受伤的人数增多,掉了护具的也陡然增长,如此这般,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玄烨坐在帐篷里,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纳喇慧珠,有些惨白的脸让他皱了皱眉头,阿蕊还好吗?她现在醒过来了吗?他摇了摇头,想起自己昨晚那一声声不避嫌喊出的阿蕊,心中划过一丝无奈,他还是没有克制住,当他知道她要以身犯险,去做诱饵的时候,除了担心,就是恼怒,怎么这般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当看着她平安站在自己的面前,尽管她的身边站着的是容若,他也是高兴的。
然而,她真的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竟然一个人就想要抵抗一个杀手来救容若,她比自己想像中更爱他
桐姑熬好了药,端了进来,看着坐在床边发愣,眼含担忧的皇上,怯怯的叫了一声:“皇上?”
玄烨回过神来,看着她手上的药,站起身来:“好好照顾贵人。”
“是!”桐姑向他行了礼,皇上已然出去了。
昨晚的动静,闹得不小,常喜有些没有睡好,正打着呵欠,就见着皇上进来了,心中一喜,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玄烨以一句“我在你这儿睡一会,保持安静”给噎了回去。
这场刺客袭击,使得好好的计划全然被打乱,原本欢歌笑语的气氛变得肃穆安静,每一个人都憋着气,仿佛大口呼吸一声就会掉脑袋似的,皇上的面色很不好,阴云密布,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窒息之感,就连那天晚上,仅有的几个看见皇上抱着纳兰家的少夫人时,也都不敢随意拿出来说。
沈南清点物质和仪仗的时候,心中也在打着鼓,亏得沈依想要留在京中陪着苏恪,没有来此随行,要是按照她与卢家那个姐儿的关系,定然在刺客来袭的时候站在一起的,说不定此刻她也会躺在床上,哎,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已然去世许久的老友卢兴祖了,那时候卢家这个女娃满周岁,自己还去参加过她的抓周宴,转眼间,就这般娉婷玉立了。而自己的女儿,一个走了,一个痴心错付,却毫无办法。想到这些,他就头疼。
卢蕊终于醒过来了,在一个傍晚,醒来的时候,她只觉着自己浑身酸疼,床边趴着容若听到动静,立马被惊醒,蕊儿挣扎着要坐起来,连忙上前扶着。
“你终于醒了,躺了两天了,不要用手撑,你手受伤了,不能用力。”
卢蕊靠在叠起来的枕头上,看了看容若,又看了看外面,容若看她嘴角干裂,去给她端了一杯水来,慢慢喂给她喝。
她在心头默默回想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场景,听到的声音,觉着那般不真实,恍若隔世,原来,那股熟悉的感觉是对的,皇上,竟然就是当年的火花,玄烨,玄烨,烨,拆开来,不就是火花吗?还有,当年,推她入水的人是谁?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和哥哥的生活注定要四处逃命么?
两年?八颗?卢蕊想要抬起自己的左手,却只觉着一股酸胀,提不起力气。她只好低下头,却又看不见被袖子遮住的手臂。
她想用右手去撩起来,又发现右手已经被包扎在一块,使不上力气。
容若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太明白她要干什么:“蕊儿,你想要什么?我帮你。”
“帮我把左手袖子撩一下。”她的声音因为干涸太久,即便喝了水,说话依然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