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笑了笑，打断了杨戬的话，吩咐道：“好了，别说了……你去宣蔡京即刻进宫。”

“遵命！”杨戬应了一声，赶紧退了出去。

出了延福宫，杨戬赶紧吩咐守在门外的内客省使谭稹：“宣蔡京即刻进宫！”

深深地看了一眼谭稹，杨戬又压低声音道：“告诉蔡相公，陛下问起了女真人的事情，让他有些准备。”

在众臣眼中，杨戬是位高权重的天子近臣，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他只不过是官家的一条狗而已。所以，杨戬不敢得罪宰相蔡京这样德高望重的老臣。

赵佶在延福宫里踱着步，他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叠石假山，自言自语道：“这大好河山，可万万不能落到异族人的手里，否则，以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延福宫外的园林风景如画，可是，赵佶却意兴阑珊，他回忆着赵权的话，心里忐忑不安，女真人真的能有那么强悍？

良久之后，杨戬蹑手蹑脚地来到延福宫门口，禀报道：“陛下，蔡相公到了。”

这一刻，杨戬难免有些好奇，众所周知，童贯与蔡京是一丘之貉，他们两人都主张灭辽平燕，官家到底要对年过花甲的蔡京说什么？他知道，蔡京其实并不了解女真人那边的情况。

“让他进来吧。”说话间，赵佶转过身，回到龙椅上端坐下来。

这一刻，延福宫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就连杨戬也只是在门外候着，不敢出声。

蔡京进了延福宫，躬身行了个礼，肃然道：“老臣拜见陛下。”

赵佶点了点头，看着蔡京早已肌肉松弛的老脸，微微一笑，淡淡道：“赐坐。”

“谢陛下……”蔡京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急召老臣入宫究竟是为了何事？”

赵佶开门见山地问：“蔡卿家，你是否了解女真人的真正实力？”

经过谭稹的提醒，蔡京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回陛下的话，老臣虽然未曾接触过女真人，却也知道女真人彪悍善战，不久前的出河店之战就体现了女真人的强悍战斗力。”

赵佶接着问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你认为谁会最终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老谋深算的蔡京早就料到赵佶会问到这个问题，当即对答如流：“女真人固然善战，但他们兵少将寡，难以为继……相比之下，辽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经此一战，想来辽军必定会吸取教训，最终会击败女真人。”

赵佶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蔡京还是赵权的话，但是，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从长计议。

沉吟片刻，赵佶计议已定，道：“明日上午，朕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们一起讨论讨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