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都叫道:“杨长老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当了叛徒!”
事已至此,周仓再不解释,要被唾沫星子喷子,被仇恨的目光杀死,只好勉强说道:“那日也是误打误撞。我孤身一人来到汝南,听说比武招亲有饭吃,就去参加比试。误打误撞碰到杨长老刺杀赵谦,当时不过一刹那的工夫,岂容我多想!只是觉得真杀了赵谦,于我黄巾兄弟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才阻拦了杨长老。”
“什么百害而无一利!俺看你是被赵谦收买了。他给了你多少银子?”黄邵叫道。
周仓连忙打断黄邵说:“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杨凤呵呵一笑:“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咳!我就问大家一句,赵谦是昏官还是好官?”周仓反问黄邵。
“当然是昏官。他鱼肉百姓,是个十恶不赦的大贪官,该杀!”黄邵义愤填膺地说。
周仓微微一笑,剖析道:“正是因为他昏庸,百姓们才向着咱们。所以,在汝南地界,他打不过咱们。如果换了皇甫嵩来做太守,试问咱们谁能打得过他?”
众头目面面相觑,皇甫嵩的手段在座的几人都清楚的很。
龚都不服地叫道:“皇甫嵩俺也不怕。大不了和他拼了。”
“这是其一。其二,如果真杀了赵谦,必然震动皇帝,届时朝廷派皇甫嵩、朱儁等人前来征伐,咱们如何抵挡?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教主何等英明神武,百万徒众何等团结一心,然而兵器铠甲的差距,令我百万黄巾儿郎命丧他乡。如今,敌人乘着连胜的势头,正愁无仗可打,我等刚刚立定脚跟,像那大病初愈的人,身体虚弱,东倒西歪,再去惹他,难道不怕把大伙儿的性命再送出去吗?”
杨凤反问:“难道教主的愁就不报了吗?皇甫狗贼坑杀我教内多少兄弟,这笔血债,必须血债血偿!”
“这正是我下一个要说的。”周仓得意地看着杨凤,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以我之弱,攻敌之强,实在是不理智啊!汉室气数将尽,桓灵二帝败坏朝纲,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咱们要静待时机,趁汉室虚弱之时,一击而胜,报血海之仇。”
“你说的轻巧!今日等明日,明日等后日,何时才能等到时机?”
周仓伸出手掌,向众人展示着手掌正反面,说道:“五年。只需要五年,天下必然大乱。咱们打造一支铁血军队,届时乘势而起,必能问鼎天下。”
杨凤听的直撇嘴。然而,周仓的话却说到了刘辟心坎上。
刘辟刚坐上老大的位置,就要扯旗造反,成了还好,败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刘辟可是见过那些头目的下场的,也是知道官军的厉害的。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刘辟还是希望能平稳一点,好好当个山大王就行。
枪打出头鸟!刘辟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才活到了最后。也正是知道这个道理,刘辟才不管杨凤是男是女,都唯她马首是瞻。
刘辟开口说道:“周兄弟说的不无道理。但教主的仇也不得不报。”
“教主的仇都在皇甫嵩和皇帝刘宏身上。咱们刺杀赵谦,倒不如直接刺杀皇甫嵩。”周仓趁机转移话题。
刘辟附和说:“谁杀了皇甫嵩,谁就是新教主!”
龚都叫道:“那俺们还举不举事了?”
周仓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地方,神秘地说:“举事也未尝不可。不过不能在汝南举事。”
“咋的?俺汝南咋不能举事?”
“汝南虽有葛陂之险,可挡两面,但难敌大军四面之围。事若成,或可一战。事若不成,大军压境,我等死无葬身之地。我知道一个地方,易守难攻,后面有群山为屏障,任他有十万、百万大军也休想攻破。进可攻退可守,那正是举事的宝地。”
“在哪里?”龚都急切地说。
周仓笑而不语。
刘辟、黄邵都来相问,周仓只是不答。
连杨凤也忍不住说:“我看你胡吹大气。拿话来诓我们的吧?”
周仓被逼的紧了,把张角拿出来当挡箭牌,说道:“那地方寻常人如何知道?当年,我在教主身边,也是偶然听教主说起。教主嘱咐我不可说出去,所以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曾对他人说过。如今会盟在即,说出来恐怕会扰乱军心,待会盟结束,再说出来给大家评评。”
众头目听是教主说的,不由地又信了几分,也不好再问,只说:“等会盟结束,要说与俺知晓。”
周仓这番话哪能骗得过杨凤?
晚上,周仓哪还敢去叨扰杨凤?在刘辟安排的空屋子里睡着,却听杨凤敲门说:“你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