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真巧啊!”周仓赶紧说话,以免被这沉默压的窒息。
孟玉楼这才把目光移到周仓脸上,看他一点没变,只是脸上因心虚而多了讨好的笑容,冷冰冰地问:“你这是上哪去?”
周仓连忙解释说:“去阳翟。送她们俩回家。”
不应该是去陈留吗?怎么?东边打起仗来了?孟玉楼心乱如麻,无暇再问,只说:“那你去吧!”
“啊?”周仓愣了一下,不知这场久别重逢为何草草结束。
见孟玉楼转身要走,周仓急忙喊住她:“等等!”
“干什么?”
“能不能送我们一程?”
“怎么送?”孟玉楼转过身。
周仓指着不听话的毛驴说:“这驴子倔的很,赶着不走,打着倒退,可急死人了。正好你这里有马车,载她们一程。”
孟玉楼气得浑身发抖,压抑着怒气,问:“那我怎么办?”
“一起挤一挤嘛!我看你这马车够大,能坐四个,三个也行!”
“周仓,你欺人太甚!”孟玉楼愤怒地指着周仓。
周仓没想到孟玉楼突然爆发,忙说:“哎唷,怎么了?别生气,别生气啊。”
孟玉楼把目光对向唐姬说:“让我跟她一起,你休想!”
周仓猜想孟玉楼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于是压低声音说:“这里人多,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当场说好了。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孟玉楼朗声说。
“你听我说完啊!”周仓急了,拉着孟玉楼的手就走。
十余名护卫急忙把周仓包围住,亮出兵刃道:“放开夫人。”
孟玉楼脸上红了一片,却对护卫说:“我没事,不用担心。你们先歇会去吧!”
不光护卫们惊呆了,连唐姬和小玉也惊住了。唐姬好奇地打量着,周仓拉着不情不愿的孟玉楼走到一旁,嘀咕了一阵。
待两人再回来时,孟玉楼已经完全换了一副脸色。
所谓,入门休问荣辱事,且看容颜便得知。看孟玉楼又羞又喜的脸色,谁都知道孟玉楼听到好事了。
孟玉楼走到唐姬面前,屈身行了一礼,说道:“言语不敬之处,恕罪则个。”
唐姬忙拉起孟玉楼,问:“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我出身汝南孟氏,嫁进杨家。你叫我玉楼好了。”
“玉楼姐姐。”
“请上车吧!”
周仓看孟玉楼亲热地把唐姬请进马车,只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还势同水火的两人,转眼间就成了如胶似漆的好姐妹。
一路上,两人都形影不离。
颍川郡治所阳翟城十分繁华,比平舆还要繁荣几分。一行人不作逗留,直奔唐府而去。
唐瑁闻知少帝遇害,正在家中为女儿担忧。忽听仆人禀报说“大小姐回来了”,唐瑁只感觉女儿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到前面厅中,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儿是谁?
“爹爹!”唐姬看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泪洒当场。
母亲也抢了进来,与唐姬二人抱头痛哭。
周仓和孟玉楼受到了唐家的热情款待。唐瑁在前厅招待周仓,唐姬母女则在内院设宴招待孟玉楼。
闹了半日,周仓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向唐父告辞,让人叫孟玉楼出来。
唐瑁挽留了几句,见周仓执意要走,便命人封了两锭银子,送与周仓。
周仓略微推辞,便笑着收下。
不一会,孟玉楼带着秋月从内院出来,与周仓一起离开了唐府。
走到街上,周仓骑马伴在孟玉楼马车旁,问:“你接下来去哪?回汝南吗?”
孟玉楼不答反问:“你呢?”
“我准备尽快赶回去,马上要打仗了啊!”
“那你今晚住哪?唐家留你,你怎么不住一日?”
周仓不明白孟玉楼这话用意何在,笑道:“男儿四海为家,哪里不能住?”
“那今晚让你睡大街上。”
周仓见孟玉楼的车队并未出城,而是向城东南去了,不禁问孟玉楼:“这是要去哪?”
“回家啊!”
“你家不是在汝南?”
“笨蛋!人还不能多置办几处宅院不成?”
望着眼前的杨府,周仓想起了“一入侯门深似海”,胆怯地说:“那个,现在城门还没关,我出城还来得及。”
“谁稀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