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议定了下午到天香楼开设的生药铺里坐诊,华佗倒不急于走了。
韩家摆了一桌酒宴招待华佗,留周仓黄忠二人作陪,不仅有侍女在旁斟酒夹菜,还有一班歌姬在旁奏乐起舞。
黄忠和周仓哪经历过这场面?坐在席上,老不自在,尤其对那身段窈窕的歌姬,是想看又不敢看。
饮到半场,孟玉楼走了出来,向华佗、周仓等人打了招呼,先行离开,安排下午华佗的坐堂义诊去了。
黄忠见孟玉楼身为一个女子,却能这般雷厉风行,不禁感到好奇,对周仓说:“这女子的胆色一点不输男儿啊!”
周仓正好趁机向黄忠介绍说:“刚才我没给你介绍,她就是孟玉楼。这次还多亏了她。”
华佗听见,好奇地问:“以前就听说,孟玉楼是颍川有名的富商。看她年纪轻轻,没有三十岁吧?一个人竟能撑起偌大家业,真不是一般人。”
韩蒙笑道:“她是我表姐,出身汝南孟氏,打小她就要强,跟男孩子一样。”
“怪不得。”华佗恍然大悟,又问:“听说前些年她死了丈夫,自己做主比武招亲,又招了个男人。当时传的四方皆知,名气很大。老夫在谯郡都听说过。”
周仓当场尬住,这说的不就是我吗?其实,周仓骨子里是很传统的,对于入赘这件事还是心存芥蒂,认为这是吃软饭,会让人抬不起头来。所以,当时和杨凤在孟玉楼家里避难时,周仓就有意回避孟玉楼,城门一开就逃之夭夭。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周仓是想装也装不了了,想不认也不行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吧!
周仓轻咳一声:“咳!那个人就是我。当年我一时兴起,侥幸在擂台上夺了魁。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没有成婚就去了北方,直到最近才跟她重逢。”
韩蒙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关系,见周仓大大方方地承认,笑道:“哈哈!原来是你啊!那咱们是一家人啊!我该称你一声姐夫才是。”
黄忠听着,把关系在心里捋一遍,前因后果就都串了起来。
华佗脸上波澜不惊,深深地看了周仓一眼。
周仓尴尬地摇了摇头,说:“让大家见笑了!”
韩蒙打圆场说:“周兄说哪里话!周仓能在擂台上胜出,足见武艺之高强。眼下局势动乱,正是习武之人大展宏图之时。我还听说周兄把天香楼那群饭桶护卫打的落花流水,真是好身手啊!”韩蒙说着,对周仓竖起了大拇指,端起酒杯说:“来,小弟敬你!”
周仓被韩蒙恭维的都不好意思了,与韩蒙满饮了一杯,放下酒杯,笑道:“不瞒你们说,我的武艺勉强算个中上,要说武艺好,我大哥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韩蒙好奇地问:“你还有大哥?”
“哈哈,是我的结义大哥,也是黄叙的父亲,黄忠黄汉升。”周仓说着,把黄忠捧了出来。
黄忠老实,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兄弟你抬举我了。”
韩蒙惊奇地看着黄忠,见他其貌不扬,还不如周仓壮实,竟然武艺比周仓还高?据说,周仓可是能跟汝南太守赵谦手下第一高手刀疤和尚打成平手的啊!
“失敬失敬!敬壮士,请!”韩蒙端起酒樽,向黄忠说道。
黄忠连忙举杯,一口干了。
华佗可不同于韩蒙这个年轻人。自古医卜不分家,身为道医的华佗,不仅会治病,还会看面相。所谓望闻问切,望而知之谓之神。看着黄忠的体态以及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还有那鼓起的太阳穴,华佗便断定黄忠是个练家子。而且黄忠话不多,但自带一股气势,那是在战场上拼杀历练出来的杀气。
华佗举起杯中酒,向黄忠和周仓说:“老夫是山野之人,略会些医术,只想着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上战场杀敌还得靠你们。老夫也敬你们一杯。”
黄忠和周仓连忙举杯,连声说:“神医请,神医请!”
男人坐一桌吃饭,少不了的话题有两个,一个是女人,另一个就是家国大事。
韩蒙叹道:“哎~当今董卓专权,倒行逆施,擅杀王公大臣,朝中人人自危。各镇太守兴起义兵,结盟反董,正是用人之际,二位有一身好本事,何不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周仓解释说:“我大哥他原是军中统领,只是没有门路,屡立战功却不得升迁,看着那些没啥本事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当了官,也是无奈啊!否则,以他的能耐,早就是将军了。”
韩蒙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实不相瞒,我从父是冀州牧,如今正在招兵买马。不如我写一封书信,推荐二位到我从父帐下大展身手,如何?”
周仓有些迟疑:“莫非是冀州牧韩馥?”
“正是!周兄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