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在张秀兰一行五人走了以后,把全家都召集到了一起,一个老伴,三个儿子和儿媳,五个孙子,七个孙女。还有三个小婴儿,正在三个儿媳的怀中睡觉。里正见众人都到齐了,把刚才李村长,李大郎和张秀兰说的话,全都复述了一遍。众人刚开始还有些兴奋,后来越听越觉着里正可能是糊涂了。
里正的老伴,王氏说道:“老头子,你该不会是烧糊涂了吧?”其余人虽然不敢当面质疑里正,但是里正也能从他们的眼神里面看出来,没人相信自己说的话。里正突然挺同情李村长:“想必,李贵当时也是这种心情吧。”里正也懒得多解释,把怀里的两锭银子掏了出来说:“这四十两,还有酒和糕点,都是李贵带来的,信不信随你们。”
众人见到钱,立刻两眼发光,大儿子说道:“爹什么时候,骗过咱们。反正是那个姓刘的招工,他愿意当善财童子,就让他当呗。”二儿子也附和道:“大哥说得对,大伙只要把钱挣了就行,那姓刘的愿意当好人,就让他当呗。”三儿子冷笑道:“大哥,这姓刘的,如此拉拢人心,你还给他叫好,你就不怕他将来当了里正,抢了你的位置。”
老大听罢,立刻不高兴起来说:“老三,你少说风凉话,他就是个入赘的,就算我愿意让贤,县令也不可能答应。”老三这才想起这一茬,讪笑道:“大哥莫怪,都怪我愚钝了。”王氏说道:“以前家里穷,你们兄弟闹腾也就算了。以后三个媳妇在家带孩子,伺候我们老两口,其余人全部都去下河村做工,年龄小的去挖石子儿,拔草也行。还有老二,你以后回家吃晚饭,接送你爹晚上去下河村教书。”
里正也发话道:“老大,老三,还有三个媳妇。以前的事,全部都翻篇,谁要还是闹腾,全家都在家歇着,一个都不许去。”众人一听,立刻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起来。里正总算盼来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笑着说道:“一家人,就该如此。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大郎,二郎,三郎,四郎和五郎。你们明天卯时出发,把其余的村长,全部叫来咱们家,一起出发去下河村。”
里正的老伴说道:“老头子,直接说出来,怕是没人信,弄不好一个都叫不来。不如,什么都别说,直接把人都带到下河村。”里正点点头道:“也对,老婆子说得对。你们几个明天去了什么都别说,直接叫人过来就行,就说老头子我有事要找他们。”三个儿子和五个孙子,齐声答应:“是,爹。”“是,爷爷。”众人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而此时的梅府,管家带着账房和几个下人,在盘算花掉的银子和兑换过来的铜钱。清点过后,梅管家跑去找黄氏禀报:“启禀夫人,今天总共花费了一万三千一百二十九两银子,兑换过来一万一千一百五十贯铜钱。刚开始正常价,后来其他员外家,也不知怎么回事,不仅不给咱们换铜钱,还到处收购铜钱。铜钱现在是八百七十文,就能兑换一两银子。”
黄氏听罢,说道:“明天开始,派人去其他府县收铜钱,价格不能超过九百五比一。还有,放出风去,咱们梅府劣钱也收,你看着把价钱压下来就行,越低越好。”梅管家立刻摇头说:“劣钱里面掺得一多半都是铅,咱们收它们干嘛!”黄氏笑道:“铅在别人手里只能造劣钱,到了咱们手里就不一样了,梅管家,照吩咐做就是。”
梅管家听后,心里有了谱,笑着说:“老奴知道了,夫人尽管放心。”黄氏说道:“你下去吧。”梅管家答应道:“老奴告退。”
梅府正厅,十多个士绅和四个员外,齐聚梅府。梅府的丫鬟们倒茶之后,便纷纷退了回去。梅员外笑着问:“诸位乡贤,诸位同僚,你们晚上都不睡觉,跑来我梅府,不知有何事?”梅文行礼说道:“小侄,见过诸位叔伯。”今天领头过来的是齐员外和李员外。齐员外家酿酒为主业,李员外是李都头的爹,家里开粮铺的。
齐员外微笑道:“梅贤侄不必拘礼,坐吧。”李员外问道:“梅兄,咱就是个粗人,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咱问你,你们家今天大量收铜钱,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铜价要大涨不成?”梅员外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做首饰生意的冯员外问:“可是银价要大跌?”梅员外又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
性情最为急躁的蒋员外,他们家是开当铺的。蒋员外说道:“梅兄,你别非也,非也的,快点说句痛快话成不?”其余十多个联合起来,开办钱庄的士绅们也说道:“梅兄,有什么发财的门路,不妨说说吧!”“就是,就是。”
梅员外见大家的胃口,都被吊的差不多了,于是把做卤味,铅活字和流水线工艺讲了个大概,然后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我要招大量的工人,需要的铜钱无法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