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狂奔的慕容超十分懊恼,他埋怨着自己的父亲,埋怨着王太子,埋怨着燕帝。却没有埋怨他自己,更没有埋怨谢家那位太子妃。因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是不会做错事的,女人是不会做事的。游离中,慕容超突然感觉身体像是被抛出去了一样。未做任何反应,人便重重地趴到了地上。一股撕裂心肺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知觉。
战马嘶鸣一片,道路两侧杀出十几名大汉,他们身手敏捷、武功高强,其中不少人,手中抛出渔网,这东西和刚刚的绊马索一样厉害。瞬间便让那些策马赶到前面的燕军失去了一成以上的战斗人员。可这群追击的燕军骑兵,虽不是久经沙场,但毕竟是王族亲卫,常年的训练磨砺,也让他们极快地做出了反应。一支支骑枪被投了出去,五六名没有任何护具的大汉都被一一贯穿。
一声响哨,余下的大汉,开始依靠快速地身法贴近骑兵,他们不单单是击杀燕军,更多的是抢夺战马,而后向东逃离。
傍晚时分蓟城西南,一处荒废的小院子里,燃起了篝火。程良正烤着饼子。眼神中又出现了呆滞。廖智巡查过岗哨后,来到他身旁坐了下来,才缓缓地说道:“今日若不是那帮接应的弟兄,莫要说吃饭,怕是连喘气地功夫也没有了。”
“恩……”
“老程啊,今日我是否冒失了?”
“恩……”
“嗨!事后我也在寻思,若等发现了钱家人的住处,咱们方才动手,是否稳妥些。”
程良瞪大了眼睛,好像有话要说,却被廖智按住肩膀:“你也知道折了这么多人手,我是不想的。”
程良有些焦急,大嘴不停地张合。廖智没有理会,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二人至此,也有年余了吧,如今没了钱粮,又得不到少帅的消息。我猜测过,更质疑过,我不敢说少帅一直苦苦追求的东西是否正确,可我一直认为,只要有兄弟在,有蚩尤军在,什么样的硬仗,咱打不下来,为何要耗费时日在此等事上。”
程良开始不断地比划起来。
“想想那年魏东、参合陂,那日子,真是痛快。可自从郝先生走后,少帅变了,渐渐地蚩尤军中的老兄弟也已经不多了。还在军中的也就薛家那几个,没混出个模样吧?”
程良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站起身。
“安心休息,我早已安排妥当,若断后之人,子时未归,我等便马上动身,回安邑。”廖智却也随着他一起站起来:“对了,老程你到底要干什么?”
“水,”程良将腰间的皮囊摘下,丢给了廖智,忿忿地说道:“水没了!”
“……”
“廖将军,西南两里外,有马队出现,约莫百人以上,像是奔着咱们来的。”一名大汉急火火地跑了进来。
“老程,你带着钱家那几个,上山暂避一下,若我有万一,你便自行离去。”廖智踢散了篝火,转头又对堂马道:“让外面弟兄们都回来,今日我要杀个痛快。”
昏黄的月亮,将一切照得灰蒙蒙的,四野都听不到虫鸣,静的可怕。五个黑影脱离了村外的马队,悄悄地潜了进来,他们很快来到刚才的院子里。其中一人拾起一截还烫手的木炭后,转而打了个响哨。隐秘在房上的廖智激动地叫起来:“是蚩尤军,是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