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阁下一向足智多谋,定要救救家父啊!”李天又转向高湛不住地磕头。高湛听罢并未出声,只是站起身来,双手倒背在大堂内来回地踱步。半晌,这两位大人也没给出个主意来。
“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带本部,驰援家父了!”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一只茶杯砸到了李天的头上,惊得他手中佩剑脱手,瘫坐在地。
“放肆,吾知尔何意,胆敢擅调大军,必杀尔!”李隽顿了顿又说道:“来人,予我叉出去!”
“是。”
这时一名燕军堂马,双手捧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白布包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将包裹放于李隽面前的条案上,单膝参拜。“禀大人,北门驶来一辆马车,上面全是人头,小的在其中,发现了李大人与王大人的首级,特来禀告。”
“啊……”李隽、高湛虽然已有所料,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父亲!”李天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
王然虽恨李天,但也被他的眼泪感染,当他回到营帐时,这里除了消极的沉寂,便全是空明大师一遍遍的梵音了。
命运有时模糊无形、起伏不定、变化无穷,没有方向。有时却又清晰的犹如闪光,就像破晓时分的晨光,照亮未知的景色。它不会为某一人而驻足,所有试图阻挡它的人,都会被这滚滚的巨轮碾压的粉身碎骨。
这一夜王然梦到了母亲,她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多年的愁苦仍挂在脸上,无奈心酸地合上了双眼。王然跑过去想摸摸她的脸,不过触碰到的却是皑皑的尘埃……
王然睁开眼睛,用双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窝。空明大师还在为死去的人超度,王然走过去询问他是否可以为活人祈福,空明大师微微地点了点头,王然将母亲的名字和年龄告诉他后,独自走出了帐篷。
要活下去,一定要回去,无论失去什么……
营帐外,铁蛋和冯翼不知道小声聊着什么,见王然出来,便带他去见高湛了。从昨天回来后,每人只分了小半碗连树叶都看不见的菜汤。去见高湛的路上,王然一直觉得脚底下软绵绵地。
“为师待你如何?”高湛眯起眼睛轻声的说道。
嗯,你教我学走路,你教我学说话,你教我爱祖国,你教我学文化……王然诧异地看着消瘦的高湛,心中不由地胡思乱想。
“饿了吧?”
高湛轻咳了几声,边将半个有些发黑的杂粮饼子,递了过来。他望着王然的吃相,咽了几下口水,转过身去倒了杯水,
“慢点吃,别噎着。”
王然暗自嘀咕:小爷特么倒想吃快点,可这饼子硬的都能当砖头用了。
“为师要带你去做一件事,若因此丢了性命,你怕否?”高湛还是慢条斯理地说着。
王然被惊得一顿咳嗽,嘴中的饼渣,差点都喷了出去,他紧忙用双手捂住,生怕浪费一点碎屑。
片刻后,王然将剩下的饼子全都塞进了嘴里,才冲着高湛一跪,道:“恩师,平日就待我不薄,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别说一同赴死,只要有我在,就算是我死上千八百次,也要护得恩师周全。”
真特么虚伪,王然不由地暗骂自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