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瘫坐在营帐里,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刚刚要不是自己将卫队的所有口粮都拿出来,必然会发生一场惨烈的火拼。摸着早已“咕咕”响的肚子,复杂地情绪涌上心头。
这时,帐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王然抬眼一看,原来是栾正和林怀礼。这栾正头两天还不吃不喝,一会逃跑一会上吊的,说什么生是大燕的人,死是大燕的鬼。不过自从王然问过他,你到底是给燕王当官,还是为百姓当官的话后,他便不再寻死觅活了。
反而就像是徐庶进曹营一样,你让我干啥,我干啥。但你要问我这事情该怎么办,他就一言不发了。后来王然遇到了一位东晋官员,才知道栾正这样的表现很正常,他即使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他也不会看得上王然这样的泥腿子当权的,这也是大多数世家文人的做派。
“二位先生到此有何事啊?我先说明,粮食我这可是一点都没有了。饿了的话,只好请二位到别地找饭辙了。”
栾正确实历练,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道:“大统领若为粮草之事发愁,亦可将散于军中之粮收集一处,统一调拨。先稳军心,再图他法。”
这粮食可都是人家的卖命钱,你给出去行,再想要回来就难了。即便是能把剩余的粮食集中使用,也维持不了几天的。按理说这栾正也算是王然的师爷,治吏一方也算可以,但行军打仗的事,比高湛可是差远了。
“将粮草集中调度后,大统领可向附近豪绅借粮,再不行,亦可出资买粮。小的就知道,东南三十里有一处渡庄,那里的大庄主鲍云,可是个富甲一方的人物,据说他家的粮食多得都用来喂牲口。”林怀礼道。
“确实如此,那鲍云之兄,当年亦在老夫的治下,曾提及此人;商船近百艘,甲士千余人。”栾正补充。
“私兵千余人?”
“然也。”
“看来要好好谋划谋划了,集中军粮的事情,我想委托栾大人去办,以大人的威望,此事必能事半功倍。”
“是。”
栾正摸着胡子思量片刻后,便领命走出大帐。王然立即安排诸将各自行事,尤其是吩咐薛勇、薛义二人,将方圆百里的一切粮食和木材都买下来,不论用什么手段。其后,王然又命令仇琼集结卫队,准备探一探这渡庄。可当王然率队走出营门时,望了眼对岸已经连成一片的营帐,心思又沉重了几分。
“老仇,你看对面这架势,能有多少人?”
“少说也有五千。”
还有三日了!王然摇了摇头。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驴叫。众人回头一看,却是那杨伟强骑着一头毛驴,狼狈地赶了过来。
“小强,你来凑什么热闹?有驾照吗?”
“老王,你也不是去打仗。贫道也想溜达溜达,顺便祭祭五脏庙。”他边说边拍着肚子和铁蛋对视一笑。
队伍来到渡庄附近,王然几人便爬到了一处土丘上观察,坞堡修的很高大,不过眼前却不是他想的那般繁华。几乎都看不到什么灯火,半天也听不到打更的声音。
“老仇,你说要是我将人马都拉过来,将这个庄子围起来,逼着他们交出粮食可好?这样便可以兵不血刃了。”
“不妥,我部行军调度尚且困难。即便是围了人家,怕也难见成效。”
小爷真是点谢谢你,没说我领得都是些要饭的。王然皱着眉头翻过身子:“围也不能白天围啊,晚上突然间的,恐吓为主速战速决。”
杨伟强蹲在土坡下,拽着王然的裤管,道:“抓个舌头?”
王然点头同意,仇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强,你那驴可看好了,别一会又嗷嗷叫,坏了我的好事。”
“放心,它敢叫,贫道就把它杀了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