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前部顶着炎炎烈日“如约而至”，这边的王然军也早早列好了阵势。王然本来不想亲自出城随军的，但禁不住廖智的再三“邀请”，说什么大统领亲征必能鼓舞士气。实际王然看来，这不过是廖智想再次在自己面前展露一下能力而已。

该死，太特么的不拿小爷的部队当回事了。王然啐了一口，看着晋军阵列转而小声嘀咕着：“不止八百吧？”

自从加入燕军，王然也参加过不少战事了，不过对面的军容倒是让他羡慕不已。一支身披皮质扎甲的步兵方阵阵列于一处土坡之上，轻甲骑兵列于侧后，游骑盘桓外围。远处随队的民夫，居然旁若无人地砍伐树木搭建营垒。虽然没有望远镜，王然也能感受到对面的轻松氛围。

城墙上战鼓雷动，廖智挥剑高呼前进。木讷松散的士兵开始行动。廖智早早将精壮的士兵和王然的卫队放在后阵，炮灰们手持盾牌、长矛，还推着三辆由武库里找来的残破刀牌车徐徐前进。晋军鼓号也随之响起，方阵第一排的全甲步兵将长盾竖起。后两列普通步兵将圆盾挡在长盾之上，形成一堵盾墙。长矛兵则从缝隙间探出一丈长的矛杆，锋利的矛头发出沁人的寒光。

斯巴达？对面充钱了吧？王然想象着电影中的情节，自从那部电影火了以后，好多国产剧的战斗场面，也都出现过这样不和适宜的盾阵，跟王然之前在这个时代遭遇的敌人全都不一样。因为那么紧密的阵型不太适合移动，也就温泉关那狭窄的地形才将其神话。不过，那部电影却很好地向人们展示了职业士兵的战斗素质与意志。

“这是什么阵型？咱们这样刚上去不是送死吗？”王然紧张地询问着左右。

“未曾见过，该是改良过的方阵。若破此阵，末将认为，游骑需在两侧游弋骑射，扰乱敌阵使其自溃。也可遣死士由侧翼冲阵，我步兵阵列楔形，趁其不稳正面突进，方可破之。廖大人这样的战法……”张韬尽量压低声音，说到最后便没了动静。

“先不说咱们没有骑兵，单单晋军骑兵是不会让你随意冲阵的，若有足够步兵，排成线阵持续突进正面，再利用我部首尾之兵，形成包围态势，击其左右侧翼也能撼动。不过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未见过双方能有那么多悍不畏死的死士。必有一方士气先落，继而溃之。”仇琼说得郑重眼神却闪烁，这些带兵之人常年征战，粗粗一看便都有了几分对策。

“还是退回去吧？放着城墙不去利用，简直是作死。”王然道。

“不可，阵脚一乱，便不止溃败那么简单。”仇琼道。

“我想廖大人，不会只有匹夫之勇的。”张韬道。

晋军的十几骑游骑不断的在王然军前阵两侧用弓箭骚扰，外侧的王然军已经有七八个中箭倒地，没死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士兵们被压缩的向中间渐渐靠拢，拥搡之下也有人倒地，他们大喊着为自己壮胆。反击的弓箭和零散的陷坑，也让晋军游骑撇下了两三个人。一个胆子大的晋军游骑想横着从阵前冲过，还没掠阵便被一箭封喉。晋军游骑不敢肆意妄为了，多少也让王然军稳定了不少。

前军在薛勇率领的督战队的驱赶下，慢慢地靠近晋军步军方阵，接近百步时，王然军的箭矢逐渐多了起来，不过也无法击穿晋军的盾墙。反而是晋军的方阵，击发出阵阵箭雨。飘箭虽没明确的个体目标，但也让王然军密集的阵型伤亡不小。王然军前部开始慌乱，不过督战队的大刀，让他们不敢回头。

八十步左右，飘箭的伤害开始加剧。王然前军由慌乱转而绝望，几个行进在最前列的士兵，再也控制不住面对死亡的恐惧，丢下武器开始向后拥挤。又有十几人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前军变成两股洪流拥堵到了一起，互相践踏，惨嚎不断。

这就败了？王然虽没对这些农夫、流民、降兵有什么高要求，不过连短兵相接都没有就溃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晋军的方阵有所松动，侧后的骑兵也有七八骑冲出了队列，看似要一鼓作气的掩杀过来。不过几声短暂急促的号角声，又让他们止步不前。廖智策马回到大阵，急令张韬和他手下的三百兵也急急加入战斗。这些降兵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比前阵的炮灰们要精壮些。他们与督战队合兵一处，一翻弹压，终于止住了前部的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