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闺房花木深。
黄婉独自端坐在古朴的铜镜之前,旁边青瓷盆中的清水尚存温热。
她的眼眸清澈如秋水蒙烟,正手持柔软的棉纱,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面庞拂去那一层薄如蝉翼的粉黛妆容。
尽管此刻虽是处于卸妆的时刻。
但恰恰因此,其未经雕饰的素颜显得更为清雅脱俗,肌肤晶莹白皙胜雪,眉眼之间流转着一抹淡然娴静的韵味。
最后。
黄婉逐一摘下了盘桓在发髻间的珠翠,满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散落于肩部之上,又以花露细细净手。
那清新的香气瞬间盈满整个房间,让这夜色更加宁静祥和。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待一切收拾停当。
黄婉便缓缓起身吹熄案头摇曳的烛火,步入床榻,静静地躺下。
正当她的心神逐渐归于平静,眼看就要沉入梦乡之际,突然感到床沿微动,心中不禁陡然一惊,双眼霍然迅速睁开。
只见月光朦胧中。
床边赫然坐着一人,那人眉目疏朗、气度非凡,不是他人,正是王伊祁了。
黄婉心头狂跳,声音低若蚊咬几乎难以听见,逐字逐句的质问出声:
“你这是何意?外面各处都藏着捕快和官兵,莫非真个儿不要命了,竟敢深夜闯入我闺房。”
她言语之间。
既交织着震惊、恐惧,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羞愤。
在此情形下。
倘若黄婉房中密室所藏的大量官银要是暴露无遗。
即便是那位自称是她父亲多年相交好友好友,却视她为禁脔、并将其遥遥圈养在此地的叔叔辈人物,也无法再对她进行丝毫挽救!
面对黄婉的质疑。
王伊祁却是神色自若,嘴角扬起淡然的笑意,青眸明亮如同星子闪烁,他同样压低嗓音,回应道:
“黄姑娘不必惊慌,今夜眼下只有那位受害者的周围布防设伏最为严密和厉害,而你这里本就地处偏僻,更是没安排多少人手,我并无恶意,只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有埋伏和不知道有埋伏,是两个概念,二者之间应对起来可谓天差地别。
当然。
他为了不惊动那些埋伏的家伙,也颇费一番心力,算说施展了浑身解数,无论是轻身功夫,还是方位卜算种种都是用上了。
黄婉听闻此言,心绪稍微安定,但仍保持着高度警惕,一面调整呼吸以稳定情绪,一面暗自揣摩王伊祁此行的真实意图。
她再度低语追问,说道:
“你到底有何事要说?”
王伊祁则宛如引诱世人走入迷途的邪魅,继而慢条斯理地道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对方命运的话题,缓缓吟道:
“此事关系到你的自由,怎么样……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一听?”
家道衰败、情郎罹难。
对于如今的黄婉来说,最渴望和唯一渴望的或许就是重获自由了。
她目光黯淡些许,应答道:
“我自然想要自由,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么就在眼前这摊子事过后,带着钱财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