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并不确切,还有公子扶苏、楚将项燕等干扰元素在其中。
可文姬就觉得叛乱之事定和吴广有关。
她立刻做好了藏匿的准备,并寻找离去的时机。
如今大龟里徐氏举兵造反,杀乡啬夫夺乡邑,太康乡必定出现混乱,正是他们离去的好时间。
果不其然,当文姬牵着女儿,与吴伯一家在里外汇合时,徐氏造反的消息也传到了此处,各家乱成了一团。
平安里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真的要走吗?马上要秋收,咱们这一走,地里的粮食怎么办啊。”
吴伯跛着一只脚,打量路边的田地,边走边不舍的唠叨。
吴冲低声道:“父亲,你觉得是颈上的脑袋重要,还是地里的粮食重要?若是迟疑,咱们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若吴冲平日里用这种语气说话,吴伯定然要教训他,但此刻听说关系到自己项上头颅,他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
只是他们刚走出里门不远,就和正带着几人匆匆行来的章伯对上了。
文姬、吴冲脸色微变,装作日常模样向章伯问好,生怕章伯看出一二。
章伯皱了皱眉,眼中若有所思。
不过他想到吴广离去前的嘱托,略一犹豫后,还是没有多问,随口应了两句,便带人往里中走去。
没走几步,就有人小声问道:“章伯,之前乡里不是说那支泗水郡的叛军可能和咱们阳夏出去的戍卒有关,让咱们关注那些戍卒的亲眷。这刚才……”
章伯瞪了他一眼,道:“叛军在哪里?叛军在乡邑里!游徼和乡三老让吾等回各里招人助右尉平叛,事情如此紧急,你们怎么还有心情关注他人,还不快随我去招人!”
被章伯一顿骂,再无人提及刚才的吴氏一族的事情。
……
太康乡的这场叛乱大戏,到了黄昏时终于落下帷幕。
徐氏父子在右尉率军抵达前才开始招人叛乱,时间非常紧迫。
他们虽然靠着突袭杀了乡啬夫,但事出紧急,没有铺垫下,许多乡人都是作壁上观。真正跟随他们徐氏参与叛乱的除了自家僮仆、亲戚子弟外,就是数十个乡中少年和热血上脑的乡人。
徐氏叛军的人数比右尉率领的县卒多。
但在装备和作战经验上就差太远了。
特别是县右尉乃是秦军老卒出身,作战非常凶猛,他带着甲士一顿乱杀,几个人头砍下来,徐氏叛军的士气就直接崩溃了。
接下来,便是县卒围剿的时间。
太阳半落于地,天边一片红霞。
县右尉身上染血,站在被缚住的徐氏父子面前,怒吼道:“尔等狗彘之辈,竟敢在本尉面前造反叛乱,真是活腻了!等下本尉就要当众砍了你们的脑袋,看看日后谁还敢反我大秦!”
听到这话,徐山已是老泪纵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徐升挨了几剑,身上全是血,但年轻人尚有勇气。
他仰头吼道:“我季父乃是义军大将,尔等今日敢杀我父子,待我季父大军抵达,定要将你乱刀斩杀,灭你全族!”
“义军大将?”
听到这话,右尉不惧反喜。
他狞笑道:“好好好,没想到你徐氏果真和叛军有牵连。既然你家有人在叛军中为贼首,那我就暂时留下尔等性命,日后也好当着叛军的面,将你父子二人斩首。让你那季父能亲眼看着你父子二人的脑袋从城墙上掉下去,哈哈哈!”
在县右尉变态的笑声中,徐氏父子面色惨白一片。
……
与此同时,作为义军先锋的数百骑兵也抵达了阳夏境内。
在骑兵后方,上万大军如滚滚黑云,压向小小的阳夏县城。
万军之中,吴广眉间有忧愁弥漫。
他担心着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