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城中有一筑基门派,名叫天意门,是天魔宗的下宗别传。
天魔宗修士来三江城,多在天意门落脚。
张横并未表明真传身份,只是稍一显露金丹修为,便让天意门门主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随便选了一处天意门下的洞府落脚,张横便开始观看司马家修士的传讯符。
之前分别,张横便要求司马充等人每隔几日将搜寻进展送到天意门中。
“果然是六祖血脉,心高气傲,杀了司马奋也只能震慑一时。”
“从我眼前离开,便不再驯服,开始阴奉阳违。”
张横随意看了几道讯息,果然都声称毫无进展会继续努力云云,随手将传讯符丢到一边,问道:“三江城九龙夺嫡一事,宗内怎么说?”
天意门主战战兢兢,低头恭敬答道:“我将消息上报之后,庶务殿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张横也不在意,继续问道:“依你看,几位龙子,哪位希望最大?!”
天意门主久在三江城,自然熟悉情况,稍一思索小心回答道:“禀上人,九位龙子之中,大殿下麾下势力最强,三殿下修为最高,九殿下最得城主喜爱。”
“原来如此。”
张横缓缓点头,又问道:“你支持谁?”
天意门主当即跪倒在地,哀求道:“禀上人,天意门上下绝不敢背弃宗门之意。只不过城中龙属一家独大,为求门派延续,不得不虚与委蛇。”
张横冷笑。
看那九殿下做派就知道,天理书院对三江城渗透已久,对九龙夺嫡之事也应该有了谋划,随时都可以下注压宝。
天魔宗至今还无反应,除去有把握那老龙不会蠢到彻底倒向天理书院,也有天意门门主的功劳。
天意门只需说一句近来天理书院在三江城活动频繁,庶务殿必然有反应,至少也要派人坏了天理书院的好事。
张横继续问道:“谁?!”
天意门主颤抖一下,低声答道:“三殿下孤傲,九殿下年幼,大殿下最为仁厚,在城中颇得人心。”
张横微微点头,冷声道:“退下吧。”
……
……
第二日,沱江水府,张横依约而来。
那胖头鱼妖已经侯在府外,朝着张横身后张望,问道:“道友,怎么就你一人?你那位金丹好友呢?”
张横淡淡道:“金丹修士,怎么会轻易现身人前?若让其他龙子知道了,怕是对九殿下也不好。”
“有道理!”
胖头鱼妖连连点头:“道友跟我来,殿下已经等你好久了。”
水府之中,景象大变。
昨日宴席种种,与玄门正派无异。
如今张横稍一打量,就面露笑意。
这位九殿下,当真聪明之极。
只见殿中空空荡荡,只摆了珊瑚椅、黑石桌,一副古朴荒蛮气息。
殿中也不见美貌水族,只有两头筑基妖物现了原型,一条大黑鱼、一头灰江豚,正拼杀搏斗,血肉横飞也不敢留手。
鼎悝换了装扮,披着一身青色玉袍,人形躯壳之上赫然是狰狞的青黑色龙首,摆着锐利龙爪,瓮声瓮气道:“道友请入座。”
这龙子还未成年,不能完全化形。
之前那副儒雅书生模样,其实是幻化出来。
张横早已知晓,就在珊瑚玉座上坐下,看着身前黑色石台上摆着的诸多血食,笑道:“殿下太客气了。”
鼎悝摇晃着硕大龙首,嚼食着一颗还在跳动心脏,满足的一口吞下,慢条斯理的擦拭龙爪上的血水,解释道:“吞食血气修行之法,本就我龙属的天生本能。昨日种种,不过是情势所迫,演戏给人看的,让道友见笑了。”
张横缓缓点头,赞同道:“殿下客气了,弱肉强食,本就是大道准则。”
“道友所言极是。”
鼎悝连连点头,又问道:“道友怎么不吃?这可都是筑基级别的血食,在三江城中极难见到的。”
“殿下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