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的邪魅笑声犹如魔音钻进姐妹二人脑中,折磨着两人;他的话更令姐妹二人惶恐不安,被吓得魂不附体。她们两个的身份,她们自己在清楚不过了,不过是青楼里妓女罢了,做的是皮肉生意,靠牺牲色相,取悦他人。
妓女在明朝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位置,地位十分低下,尤其被百姓歧视。像秦淮八艳不仅拥有貌美,而且才艺非凡的毕竟是少数,但说到底秦淮八艳也就是被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看中,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妓女就是妓女,他们又不懂诗词,妓女会才艺与否,根本无关紧要。
正因为如此,两姐妹才担心她们的身份被人揭穿,所以自始至终,她们两个都捂着半边脸,以防碰到熟人。
朱由榔的话中有话,肯定是知道了她们妓女的身份,才有此一问,失去了钱大贵的支援,两人方寸大乱,将头埋得更低,惊慌道:“我们姐妹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朱由榔潇洒转过身,对刘进说道:“刘兄,不如由你告诉众位这两姐妹究竟是什么身份可好?”
“义不容辞!”刘进大步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两姐妹道:“这两人乃是桂林府丽春院有名的姐妹花,至于丽春院是什么场所,就不用在下解释了吧!”
“不是吧!?她们两个是妓女?”
“我看她们穿得花枝招展就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
此起彼伏的惊讶声不断从人群众传出来,瞬间百姓对两人的同情和好感皆无,有的只有厌恶。
姐妹花慌了神,将头埋到胸前,不敢看人,摆手道:“不是、不是,是他污蔑我们!”
姐妹花的解释苍白无力,两人的表现看在众人眼里,明显是她们心虚。
刘进继续道:“你们姐妹两人脸上,左右眉脚各有一颗美人痣,抬起头,让大家看看,真相自然大白!”
两人死死抱在一起,就是不肯抬头,更坐实了刘进的说法。
钱大贵这时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想到被朱由榔一声喝斥,自己竟被吓得呆立当场,恼怒不已。想他钱大贵在梧州仗着他姐夫,有多少人敢如此对他,再看本来大好局面被朱由榔搅成这样,咬牙切齿道:“任你百般巧言令色,也不论三位姑娘什么身份,她们用了添香阁的水粉毁了容,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他添香阁抵赖。”
“他们容貌真的毁了吗?我可不信!”朱由榔自信道:“薛兄,依我猜测她们三人不过是对玉簪花粉过敏而已,这是一种病症。你现在派人去请大夫,让大夫诊治一番,便可知晓。”
薛泽宇惊愕道:“过敏?世上竟还有这种病?”
“虽然得这种病的人极少,但还是有的。”朱由榔道。
薛泽宇既然知道了事情缘由,马上派伙计去请大夫来,好还添香阁一个清白。
钱大贵见朱由榔连三人对玉簪花粉过敏的事情都知道,大惊失色,绝对不能让大夫来,不然他的算盘可就落空了,大义凛然道:“我看你们添香阁就是仗势欺人,随便编个理由蒙人罢了,不要以为你薛家有了桂王府撑腰,便能无法无天。今天我钱大贵偏偏要为三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的主持公道。”
钱大贵双手一挥,道:“都给我上!给他们点儿眼色瞧瞧!”
八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听到自家老爷的命令,一个个不知从哪里抽出手臂粗的木棍,拎在手中,朝着朱由榔等人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