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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实验基地?

袁越感受不到任何东西,此刻他正漂浮在一片黑暗中,就在方才,这片黑暗已经溶解掉了他的眼睛和双手。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唯一有印象,或者说是在心中最能确定的信息。

就是——黑暗。

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经历过的许多事,唯有这两个字在他心中不断加深。

这里是黑暗,这里只能是黑暗。

至于是或无的问题,毫无意义。

这片黑暗一直在这里。

我也一直在这里。

我是谁?

你是谁?

这真是个好问题。

可惜我的嘴巴已经溶解掉了,说不了话。

嗯?什么是溶解?

溶解就是……

就是……

……

怎么不说话了?

哦,抱歉,别说嘴巴了,连脑袋都已经溶解掉的人确实说不出话。

行了,各位,这个袁越现在派不上用场了,那就由我来跟你们说一下这个情况吧。

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狼。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袁越,名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可不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会被简单的语言所束缚。

一个名字,一个字符,一段信息,一种含义……

这种无比抽象的东西,竟然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命运……哈哈哈,简直荒谬至极,他们是想靠这种抽象性在这里得什么奖项吗?

哦,还是说他们期待这种抽象能变成那么熟悉的东西,就和那些怪物一样?

他们总不会想跟怪物过家家吧?

妈耶~

好了好了,不要嘲讽我,这已经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哦?哦!对。

确实确实,他们肯定不是来看一个疯子自言自语的。

……袁越还活着吗?

——这个才是他们容忍我一路的疯言疯语看到现在的动力。

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袁越早就死了。

死都不能再死,死的透透的。

在这里活着的,说话的,行动的,以及顶着他名号所作出任何含义与表达的人。

都不是他。

……

至于为什么?

很遗憾,我不能说。

因为我不知道。

因为我只会在袁越死的时候才存在,我不会在现实存在,我也不会在虚幻中存在,我更不在袁越的脑海中存在,我甚至都不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这很奇怪是吧?

简直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恶性bug的程序结果还能正常运行一样。

啊对对对,只要结果好就万事大吉。

可真的是这样吗?

一个从来没有活过,没有任何存在的东西,它又真的存在吗?

……哦呦,不知不觉我耽误了不少时间啊。

那这次就先到这里吧,大家肯定是冲着正片来的,顶多也只是看见个傻子觉得新奇,稍微听两句,听多了自然会骂的。

好了,袁越,你该醒来了。

这片黑暗暂时还不欢迎你。

从我家里滚出去!(?益?)

……

袁越突然醒了过来,可当他睁开双眼,入目皆是黑暗,然后一段不存在的记忆突然涌入了脑海,伴随着这股记忆的还有无尽的恐惧与虚无。

顷刻间,属于知性的光芒从眼中消散。

袁越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黑暗吞噬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将他层层包裹,仿佛自己堕入了深渊。

是的,深渊……袁越对于这个只出现在神话传说当中的代名词并不熟悉,所谓的深渊与地狱的内容和里面的情况,也只不过是人类的一种幻想罢了。

所以这种唯心的东西,袁越根本无法想象它的存在。

但这一刻袁越知道了,黑暗、冰冷、死亡……

但袁越并没有恐惧或者担惊受怕,因为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无论是情感还是感官,甚至连“我”的这个存在,都开始逐渐消失,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散殆尽。

我要死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永恒。

袁越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厅当中。

恐惧和虚无瞬间消失,刚才的黑暗与深渊仿佛只是错觉。

但袁越依旧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后才开始生涩的控制着他的身体,抬起头,一双死灰色的眼睛看向头顶。

头顶上是一片流动的星海,漫漫星海好似无穷无尽,化作一条将时间都包裹进去的长流,亿万颗璀璨的星光,在闪烁间构出生与死的同奏。

一颗星光爆炸了,它先是暗淡,然后逐渐化为一个小点,接着在无声无息中,化为一片星尘。

极致的死亡带来极致的升华,与之相比,世上最美的事物也不过如此。

星尘从星海中飘落,落入袁越的眼中,将眼中的麻木和黑暗一同洗去,化为两滴眼泪从袁越的眼角滑落。

象征着自我的光彩出现在袁越眼中,此刻的袁越才终于回过神来,于是他找回了自己,失去的记忆和认知,伴随着自我一同回归。

沉寂黯淡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显得真实。

心脏快速跳动,听觉,嗅觉,触觉,视觉伴随着眼中那漫天的星辰一同出现。

袁越狠狠的将双手覆盖在脸上,颤抖着呼吸起来。

“……”

他沉默着,大声的张着口,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发出一个音节。

他的表情好似在咆哮,好似在愤怒,有好似在悲伤。

但更多的……

——是喜悦。

花费了数分钟,终于回过神来的袁越强行忘却了那段记忆,转过注意力开始欣赏起了身边的这片奇景。

他试着抬起脚走出一步。

在落下的瞬间,漫天星光在他脚下汇聚,每走出一步都有一串涟漪从中扩散。

袁越正漫步于寰宇之上

这简直美到不可言喻。

于是他低下头,默默的注视起了这番奇景。

终于,在无尽星光的照耀和注视下,袁越开始缓缓掀起了心中思绪的书页。

——我活下来了……

难以置信……那究竟是什么?

我应该怎么去形容那个东西?黑暗还是虚无?

不!

我无法形容,那东西根本无法用人类辞藻和语句去形容!

但是……

袁越有种感觉,当自己成为黑暗一部分的时候,心中似乎留下了一种奇怪的感悟,那是一种对黑暗的感悟,只是这个感悟太过薄弱,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念头和想法。

思绪到此中断,袁越只能潦草的将其收起,并期望着再也不会打开它。

抬起头,望向视界的尽头,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画卷。

袁越似乎也只能用画卷去形容,因为那个东西早已脱离了宏伟,庞大,伟大等词,甚至反过来把它们涵盖其中。

——那是宇宙。

袁越看的有点痴了,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仿佛下一秒便会融化在这无尽星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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