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们不妨大胆的设想一下,这些怪物不仅可以在迷雾中随意活动,小手一抬就能放出我们……民俗传说中所说的……法术……或者是超自然能力。”
“有些更是可以直接改变整体的环境,就比如那个堵在首都门口,将整个国线大道改造为镇魂街的幻想地。”
“有多少进攻的人死在了那里?又有多少人类难得可贵的英雄与天才们被堵在首都中,出不去也进不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在大破灭的降临中化为虚无!”
“你们甘愿如此吗?抛弃力量,抛弃尊严!抛弃了能抛弃的一切……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么——!”
“我们何不利用这股力量?就像古人使用火焰驱赶野兽一样,我们所畏惧的,终将再度臣服于我们脚下!”
“来吧各位,我们应该做出选择了!与其闭门造车,不如放手一搏!”
“……我在此提议,实施混乱异常系统计划!”
……
“这便是成果。”张看了一眼柴钱,这总是一脸傻呵呵的小子,连忙从身后的背包拽出来了一副还沾着鲜血的手套。
“猿蛛。”张将手中的手套取出一支丢给袁越,继续解释了起来。
“这是一种半猿半蜘蛛的怪物,约一个成年男子的头颅大小,喜欢躲在有反射物体的地方,最常用的袭击方式就是从嘴里吐出这种银白色的丝线。”
张说着,又让袁越戴上一只手套,接着自己也带上了一只,抬起手,敲了敲手背上的银白色铁片,袁越了然,一同抬起了手,接着张上前,两块铁片相互接触,然后在离开的过程中,先前互相接触的铁片之间竟然拉出了一根细长的银白色丝线
“这种丝线没有重量,甚至,当你没有去在意它时,过一段时间它便会自动从你的记忆中离去,就像是观察者效应一样,当你不去观察它的时候,它就是不存在的,即便我们相隔万里,这个丝线依然存在,无视我们俩之间所隔的空间与物体。”
“这也是这种怪物的攻击手段,袁越,我们手套上的铁皮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如果按照那个怪物原本的特性来看,我们戴上这个手套,没过多久便会被吸光身上所有的热量,然后冻死。”
“……它会吸热?”袁越一脸惊诧的看向那块银白色的铁片。
“没错,被猿蛛袭击的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的中死去,死去的人浑身布满冰霜,就像是这银白色一样。”
……所以这就是他们在外以团体行动时进行信号交流的一种手段。
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负责监测某一方向的人便会抬手扯断这根线。
“是的,但你要小心,我们每个人对这种突发情况都有过专业的训练,无论遇上怎样的情况,提前看向手套达成观察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肌肉记忆。”
“你手里的那把异常武器可以对敌,但它只能对异常等级三的怪物造成有效伤害,哦……是的,异常等级——这也是李博士他们对这些怪物所进行的一个区分。”
“比如猿蛛就是等级三的怪物,这种怪物普遍出现在口口相传的民俗传说中,它们在传说中扮演的大多数只是一种纯粹恐惧的象征。”
“呃,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形象……你听过鬼故事吗?”
“如果红衣厉鬼是里面最厉害的鬼的话,它们就应该类似于地缚灵或者是上吊鬼,水鬼之类的这种鬼吧。本身的怨念不强,反倒是死亡方法和致别人死亡的手段很恐怖。”
“因此它们并不强大,只是能力稍显诡谲。”
柴钱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是我说张哥,这个不强大也是按类别分的吧?世界举重冠军和离死不远的瘾君子同样也是人类,可他们的身体强度肯定绝对不一样啊!”
“安静。”队伍中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开口说出了两个字,接着柴钱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就是跟字面意思一样,不是闭上嘴那么简单。
而是整个人的神态姿势,从面部表情,到肢体动作,一切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袁越不禁多看他一眼,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浮现,在醒来前,他似乎也听到了类似的对话。
“咳咳,听我说完。”
“不过柴钱说的也没错。袁越,也许一开始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会让你对我们产生一个错误的印象——如今人类全部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这是不对的,在我们人类最后的根据地——黄土军事基地中,占大多数的依然是普通人,虽然他们知道终焉之境,他们知道怪物,他们知道污染,他们知道一切的一切……可他们之中不会诞生英雄。”
“我这不是讽刺,更不会站在什么该死的道德和种族的制高点上去嘲笑他们!不!我绝对永远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永远不会被撼动的事实,我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依然相信自己是人类,相信他们为了人类,为了身边的亲人朋友,敢于献出自己的性命,可他们的普通就是事实。”
“袁越,我知道,我知道这段话在你耳中听起来很不对劲,甚至听起来像是该死的血脉高贵论。”
“不!”
袁越抬手按在了张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的肩膀上,认真的看向对方的双眼,接着,他移开视线,看向了身边的众人。
“不,他们不会那么想的,只要你们还身处在同一片土地上,只要你们还面临着共同的敌人,只要你们这些勇敢者们,没有在危险来临前打破自己立下的誓言。”
“把普通人推出去,自己躲在幕后瑟瑟发抖,而是勇敢的挺身而出,先他们一步踏进死亡,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到来的危险拦下。”
“只要你们这么做,你脑海中那个糟糕的未来就永远不会来临。”
“……呼……像……真像。”突然,张看着袁越露出了一个微笑,“袁越,你刚才的这番话让我想起将军了。”
“他对你也说过这种话?”
“不,怎么会!除开重要的通知和大破灭日到临前的撤退外,我也只在这次任务的开始前听见了将军的几句话而已。”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哪有机会和那样的英雄像这样普普通通的聊天,不过说起英雄,如今我也算是圆梦了吧。哈哈哈。”
张毫不做作的粗犷的笑了几声,挠了挠那个短的像是秃头的脑袋,但很快,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抿起嘴,敛起笑意,沉声道。
“袁越,将军他很辛苦。”
张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身边的众人都同一时间的默默点头。
“他的身影总是很匆忙,除开在田地里劳作时,似乎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过多久,以至于你在军事基地的各个地方都能看到他,看见他一项一项的安排着各种工作,看着他一刻不停的为人类的生死存亡和未来抉择。”
“看着他的怪物来临时,第一刻挺身而出,看着战斗结束时,他在无数怪物堆叠起的尸山上第一个举起手中的武器。”
“看着……他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步步变成如今冰冷无情的模样。”
“我还记得……他以前是会笑的。”
“抱歉,偏题了。”
张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大声的咳嗽了几下,左手着急忙慌的摸向自己的腰包,可摸了半响也没有摸到那个一直挂在那里的酒壶。
他沉默了一下,不留痕迹的将左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视线瞥了一眼袁越又很快收回,开口说道:“那,那个,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如何与那些怪物战斗?”袁越平静的开口。
“对,对对。”找到新的话题的张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下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袁越,虽然你对污染的抗性很高,但这对你不利,因为你对终焉之境的认知太少太少。
“举个例子——换做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会趋利避害的躲开,可你极高的污染抗体性却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注视着它们,这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糟糕的情况下……还会在你身上留下无法逆转的污染。”
“所以,袁越,接下来的路,跟紧我们,不要问,不要想,不要听,不要看,等我们回去,等我们安全抵达,我会对你解释你想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