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落地窗后,男人修身静立。
他抬手摘下了那副斯文眼镜,眼底寒意如冰川解封般迅速铺开,强势的压迫感逼得人背脊都曲折几分。
林承恭敬地站在几步外,低头看着茶几香盒上不绝如缕的青烟 。
“少爷,已经派人送唐医生回去了。”
谁人不知沈蔺州容貌俊美斯文,可真正见过他出手的人,无一不心生恐惧。
“你去调查……”
沈蔺州声音冷寒,说到一半却止住,没继续下去。
半晌,林承只听他说。
“没事了。”
窗外下起了清明雨,锦园里昂贵的兰草在夜雨中摇摇欲坠。
沈蔺州倒了一杯水,放在春念人床头。
他将明亮的主灯关掉,只留下了床边的落地灯。
春念人还没清醒,整个人陷在被子里,白皙肌肤因为过敏反应热红一片,呼吸湿热。
他进了洗漱间,拿着张湿毛巾出来,坐在床边,伸手要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冰冷手指刚触及到春念人的额头,就被她一把抓住。
春念人睁开眼,清幽眸子浮着一滴乌黑,如墨坠水。
看见是他,轻轻松手放开。
“谢谢。”
淡眉轻轻拢起,声音带着气息不足的朦胧气息。
似乎觉得痒,抬手去挠着肩颈处的团疹。
她微侧着脸,露出线条优雅的白皙肩颈,几缕热汗打湿的细发贴在她柔弱细颈上。
比乌发更细腻的是她那白皙肌肤。
一触即红。
沈蔺州伸手握住她手腕,抬上目光,低声制止。
“别挠。”
春念人止住了指尖动作,掀眸犹疑地看向他。
男人浸透的黑色瞳仁就像浸透在冰水里的墨色翡翠,冰冰凉凉。
抚平了她的痒意和闷热。
刹那之间,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眼中觉察出了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沈蔺州不太会安慰人,只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掌中纤腕柔弱得像是幽兰的花茎,仿佛稍有用力就会折断。
“等药效上来就好。”
他动作不自知地放轻,不自知的小心,连声音都低缓了几分。
春念人羽睫一颤,轻垂下眼帘,抓住了沈蔺州欲撤出被子的手。
柔软指尖在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仿佛在感受他掌中的纹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灯光和沈蔺州滞缓的呼吸声。
她在主动,可他明白,她这是在回馈他的照顾而已。
就像新婚之夜。
这都只是她基于这段婚姻,在做她认为她“该”做的事情而已。
相敬如宾。
春念人点到为止,翻身背对着他。
“我想洗澡。”
到底是受不了出了汗身上粘粘的睡觉。
确实是在欲擒故纵,听见沈蔺州进浴室放水的声音,春念人眸底幽然笑意漾开。
沈蔺州,开始心动吧。
清晨春光正好,经历了一夜清明雨,锦园里白色紫色的兰草开得生机勃勃。
沈夫人坐在花园里,她没住在锦园,今天过来是要看望生病的儿媳妇的。
听春念人还没醒,她让人把沈蔺州叫来。
看着沈蔺州,她第一句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