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用什么想出来的?
脚趾头吗?
她难道不知道即使受损的是三姐,一家子兄弟姐妹也会跟着遭殃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整个郁家都会被她牵累吗?
她难道不知道这事儿可能会让赵家厌恶郁家,让阿爹的顶头上司赵侍郎对阿爹有意见吗?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三姐真遭算计,出了那样的事情,二姐姐会杀了她、杀了整个宋家以泄愤吗?
她到底是有多少怨、多少恨,才能想出这馊主意来?
她都已经是郁家的当家主母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要堵上一切去弄死一个并不能影响她身份地位的女孩?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娘,我没有骗您!我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己是瞎的,我要是瞎了,看不见这一切该多好?”
得亏这事儿是在赵家发生的。
得亏当时三姐和赵彤在一块。
得亏赵家夫人和前头两位夫人有交情,这事儿才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若不然……
若不然她当时就该羞愤的抹脖子自尽了。
郁清欢的泪从眼睑滚落。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起码在赵家、陈家以及与这两家交好、沾亲的所有人家家里,她大概已经成了和阿娘与妹妹一样,品行不端的女孩子。
又有谁愿意上门说亲?
“你愿意瞎就瞎去,少在我面前摆个臭脸。怎么,会弹个琴、画个画就上天了?还想骑在你阿娘我的头上?”
宋薇岚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如此‘歹毒’的话。
自然没好话回对方。
从鼻子里哼出气来。
当即怼了回去。
郁清欢倒抽出一口恶气,“到现在您还觉得我是想骑在您头上?阿娘,我真为您感到悲哀!我更为我自己感到悲哀!”
“既然那么悲哀就滚出去!滚到你可以悲哀的地方悲哀去,别在老娘面前摆你那一张臭脸。老娘现在烦得要死。你再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别怪老娘对你不客气了!”
宋薇岚站了起来,抬起巴掌就要打郁清欢。
郁清欢并未躲。
只是倔强地站在那里。
宋薇岚的巴掌终究没舍得落下去。
僵持的时候,丫鬟来报,说是宋家舅母宋王氏过来了。
郁清欢一听这个名字就头疼。
终于卸下了所有,扭头要走。
哪知正碰上宋王氏。
“哟!这是欢儿吧!哎呀,才多久没见,又长高了!长俊了!啧啧啧,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宋王氏两眼冒金星。
一把拉住郁清欢,就差把眼睛贴在郁清欢脸上。
郁清欢很讨厌她这样的目光,当即甩开,“我都十七了,舅母说的什么玩笑话,还能长高?”
“十七在舅母眼里也是个孩子。”
宋王氏又拉住了郁清欢。
依然围着她打转。
止不住地赞叹。
“赵家寿宴那天欢儿你可是太出彩了!哎哟哟,太给你阿爹阿娘长脸了。便是你舅舅和我也觉着脸上有光。”
“谢舅母赞赏,我还有事,先走了。”
郁清欢甩开宋王氏便要离开。
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宋王氏嘀嘀咕咕,“小妹,你听明白了?你侄儿瞧上了欢儿,闹着非欢儿不娶。”
“什么?欢儿?嫂嫂,你开什么玩笑?欢儿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又怎样?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听我的,咱们先把事情谈好了,等上花轿的时候给她捆上去……”
“谁要嫁你儿子?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议论我的婚事?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郁清欢折了回来。
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冲着宋王氏发火。
宋王氏一听,火冒三丈,“清欢,你怎么说话呢?”
郁清欢气到头上,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怎么说?我就这么说。你那儿子大的三闷棍下去憋不出一个屁来,读书、读书不会,文章、文章不会,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喊冤的木头。”
“小的贼眉鼠眼、好色成性,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怎么,打量着诓我过去给你们家当免费教书匠还是智斗烂桃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