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新辞没好气地回他。
她拖了一张凳子,在郁宁的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和她阿爹长得一模一样却完全不似阿爹的男人,托着腮帮子问,“师父,你说我祖母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啊?”
当了这么久的师徒。
郁新辞对郁宁是半点畏惧和害怕都没有了。
当着银姬的面把这话问了出来。
郁宁顿时黑了脸。
银姬则憋了笑却不敢笑。
郁新辞又凑近了些,继续问:“你明明就很关心你的女儿,可你偏偏不敢承认。连爱她、护她、为她报仇都这么悄咪咪的,不敢张扬,也不敢承认。你说说看,你这么别扭,你难受不?”
“关你什么事?”
郁宁白她一眼,又躺了回去。
闭上眼睛,不再搭理郁新辞。
至于她问的别扭吗?
当然是别扭的。
对于那个丫头,他是亏欠的。
也是骄傲的。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事情放不下,如果不是还要保护阿引的女儿。
他在郁新辞冲进宋家要拉着他一起给那个丫头报仇的晚上大概就已经冲进恒王府去扭断了恒王的脖子,再收缴了那个混账的工具。
可是……
“你是我师父,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郁新辞不打算放过他。
她揪着郁宁问:“事已至此,说吧,你打算怎么办?里面这个蠢货,还有那个伤害她的家伙,以及那个在背后设局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你的意思呢?”
“设局?”
已经闭上眼睛的郁宁忽然睁大了双眼,反问一声,“设的什么局?她是被人设局陷害的?”
郁新辞:“……”
合着这人把郁芙蓉抓来这么久,就顾着折磨了?
有用的话是一点都没问啊!
什么脑子?
和阿爹比,简直不是一个娘生的。
郁新辞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已经懒得说他了,直接解释:“是。修融查出来的,说是陈家的一个姨娘搭的桥,那姨娘在事出后就已经被贵妃打死了。所以那姨娘后面是谁,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查!”
郁宁的话音坚定。
郁新辞回道:“用得着你说?”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郁宁又躺了回去。
只是比起之前,这回的他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鸷。
这是郁新辞在第一次见他时就看见过的,并不害怕,缓声回他,“我问你查到了之后怎么办?”
“杀!”
郁宁没有片刻的犹豫。
说完杀字,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在杀之前,得让他们都百倍的偿还回来。就像……”他的视线往里面一瞟,“就像里面这个一样!”
“知道了,那我负责查,你负责磨刀。”
郁新辞行了个礼,便要走,却见郁宁扔了一本书给她。
郁新辞不解,正想问,郁宁已经解释了,“当年你阿娘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详尽做过笔录,你试着把这些东西都看懂,与毒也好、功夫也罢,都会更上一层楼,甚至极有可能超越我。”
“多谢。”
郁新辞收下了。
将书揣在怀里。
退出暗牢的时候,带走了银姬。
出宋家前,郁新辞遇到了来接她的夫君付修融。
她还没来得及喊付修融的名字,竟又碰到了宋淙。
男人眼底的痴情在黑夜的笼罩下掩饰的比较好,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得知郁新辞来了后苦苦在门口守了大半天。
见了郁新辞,男人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冲着郁新辞遥遥鞠了个躬,“郁姑娘安!”
可是付修融看得见。
一来,他晚上的视力极好。
二来,他离宋淙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