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东西?”
平清长公主从袖子里掏出那瓶藏了十几年的东西。
搁在桌子上。
搁在襄南的面前。
“这东西对她而言都不用看,闭着眼睛就能识破。
她不揭发你一是因为你是公主,你高高在上,她不想和皇家的人斗;
二是因为她快要死了,怕你在她死后变本加厉,伤了郁家,伤了郁成。”
“可是……”
“可是什么?襄南,你怎么就那么糊涂?
非要和她、和一个孩子过不去?
她要是真想回来和我抢你姐夫,你当我抢得过吗?
别忘了,那个情丝斩别人解不了,她却可以,她为什么到死都不给你姐夫解?”
襄南摇头。
平清却戳了戳自己的心。
“这儿!我的傻妹妹,是这儿!
当年你姐夫当着她的面喝下那瓶情丝斩的时候,他们的情就已经断了!
纵使你姐夫再爱她,她再爱你姐夫,似季云引那样一个性子的人也不会走回头路的!
所以她根本就威胁不了我。
何况你动手的时候她已经是郁家的夫人了。
她有过郁成的孩子,只是没能生下来!”
“阿姐……”
“我知道你是疼我、你想保护我,可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
平清恨铁不成钢,叹道,“郁卿家何等聪明人?
你当他不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
季云引死后,他将那个孩子关了那么多年,为的什么?还不是防着你我吗?”
“我……”
襄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清又说:
“你觉得你姐夫这回无缘无故地为何会中毒?
为何他中毒之后郁家那个什么名医又偏偏不在?”
“阿姐你是说郁成?郁成那个老匹夫?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老匹夫已经昏迷很久了!”
襄南公主连连摇头。
完全不认同姐姐的说法。
平清长公主却说,“起先我也觉得不可能。
毕竟郁卿家是柔儿请了多位太医诊治都没救回来的。
可是你再想想,这满京上下,谁对当年的事情如此了解,谁又能轻轻松松地弄到季云引才有的东西?
你可别忘了,我当初那瓶情丝斩是哪里来的!”
“阿姐……”
襄南讷讷出声。
实在不敢往深处想。
平清长公主看着面前的妹妹,终是心软地拉住了她的手,柔声劝道:
“襄南,你不要再揪着那件事不放了。”
“季云引早就死了。为着郁家的体面、为着柔儿和逸儿的体面,为着那个孩子,郁成不会让这件事翻出来。”
“为着你姐夫当年的背弃,那个孩子大抵也不会认祖归宗。”
“她只是郁家的三姑娘,只是郁成的女儿,只是付家付侯的儿媳妇,和我们、和你姐夫没有任何关系。”
劝完,又拍了拍妹妹的手。
“襄南,你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郁新辞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你更不可因为她而与郁成、付侯两府势力为敌,与景王、柔儿闹翻。
襄南,你我身在皇族,夫君又有重职,身处这激荡的夺嫡漩涡中,一步也不能踏错。
别忘了,咱们大虞的断头台可不止斩杀过一个公主和驸马!”
平清公主一言将襄南吓得双唇泛白。
往事赫然浮现在脑海里。
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驸马常越在门外敲门。
焦急道:“长公主,襄南,你们谈完了吗?沈宵才刚派人来报,说宴大哥带着刀怒气冲冲去了宋家,怕是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