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穿过大门,走入风雨中,此时的天色已黑,不知为何,道路的尽头仿佛有些灯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忍不住挡住了眼睛。
天空上还有悬浮车那杂乱的嗡鸣声……他眯了眯眼,果断的举起双手,站在原地停止了走动。
露娜则是往前走了一步,下意识的站在了他的前方。
“是我!”
他挥了挥手,大声道:“我是道格拉斯公爵的独子……”
一边挥着手,熟练的报出代表着地位的家门后,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
也不知道那个从后门走掉的神秘入侵者,有没有被守夜人发现。
“停!”
远处的车队之上,瓦伦丁伸出手制止了前进的部队,凝神望着那个举手清秀的少年,转身道:“能确认身份吗?”
在他身边,一直担任副手的队员按上一枚单片眼镜,看了一会道:“几乎可以排除伪装,若是本人的话,相貌跟资料一致。”
“……好。”瓦伦丁点了点头,心中紧提的气终于松了一口,扭头道:“各小队注意,立即分散,包围,勘测现场……”
没事就好——
“狙击手就位……防止意外,我先去把人接回来。”
“队长,我去吧,您身上还有伤……”
“已经好了。”瓦伦丁的命令不容置疑,淡淡道:“你从旁边跟我平行前进,如果有情况你第一时间反击。”
他要去接公爵之子,那么万一有埋伏的话,他第一时间是肯定要保护对方,而不是反制。
“……明白。”
片刻后,维克托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特殊部队和身穿便装,一看就很吊的守夜人们围住自己,有些蛋疼
“那个……我说……”
“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啊……”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忽然站到自己面前来的瓦伦丁,对方那严肃的气质让维克托几乎立即就断定了他的身份,忍不住开口道:“长官,我府上的……”
“没事,放心吧。”瓦伦丁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询问,打量着面前这个“任务对象”:“你就是维克托吧,怎么样,没受伤吧……”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已经凝视到了维克托胳膊到肩膀上,那因为战斗而再次迸裂的伤口。
瓦伦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干脆将手伸进衣服里道:“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虽然前不久才刚刚承受了足以危及生命的致命伤,按理来说不能继续承受太多伤害,但这种对普通人而言伤筋动骨,对于他只是区区小伤的肌肉伤口,他自认为还是能够承受的。
“啊……不用了。”闻言,听到孙叔没事,维克托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拒绝,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用的是治疗,而不是处理。
治疗系的升华者?这可是稀有种类啊。
只是——这种类型的升华者或多或少在治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检查患者身体——
他可不能保证自己那被侵蚀了三分之一的灵魂会不会出现意外。
“……还是算了吧。”
说完之后,他看着面露疑惑不解的瓦伦丁,轻叹了口气:“坦白讲……经历的事情有些多,我还想休息一段时间的。”
“我爸去世以后,我想我接下来会非常忙碌——也许受伤会是个非常好的,摆脱贵族式社交的借口,不是吗?”
“……?”瓦伦丁呆愣了一下,随后气笑道:“啧,这倒也是。”
“行吧,但你们贵族都是这样吗?这种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去烦恼那些东西。”
“不然嘞。”维克托按住肩膀,环顾四周,见一群人井然有序的勘察尸体,采集样本,无奈的自嘲道:“难不成我要瑟瑟发抖,嚎啕大哭的一把躲到你们背后吗?”
“你见过那样的贵族吗?”
晨星的贵族,乃是当初为了庇护人类,创建这个国度的先驱者们的后裔。
而如今才过去两百年,新源纪年以来,如今的贵族还没有彻底没落,在乎的可不仅仅只有体面。
还有荣耀和内心的强大。
“……啧,是我不敬了,也许以后我得尊称你一声道格拉斯公爵了,哈哈。”
见对方这幅侃侃而谈的模样,瓦伦丁打量着他,终于重视了几分:“嘛,作为继承人,你倒是满合格的,至少这份硬气跟时钟之城的那群家伙倒是如出一辙。”
“行,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此一举了。”他扭过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露娜,忽然轻轻笑了笑道:“反正我估计肯定有人比我更关心你。”
“只是,在放你回去继承这一切之前,你还要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笑着,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维克托:“没问题吧,我们的硬气贵族先生?”
……
夜色,雨停,雾气正浓。
漆黑的小巷中,几名身穿特殊制式武装的守夜人正举着枪械,仔细的排查着任何一处缝隙,同时,几个装在手腕上的扫描器,正高高举起,打开亮光照射在一具尸体身上。
在它身边,塔尔维斯正淡淡的翻转着尸体,查看着伤口……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
忽然,他身后的守夜人往两侧分开,瓦伦丁双手插在口袋里,哈了口气:“怎么样,塔尔维斯局长。”
“很有意思,那小子怎么说?”
“他的口供和其他被营救的下人基本一致,都是由一个神秘入侵者救下,对方参与了一部分混战,衣服服饰上印有真理之眼图案。”
“嗯……受害者们的精神状态呢?”
“目前看来还算良好……我们未来的小公爵阁下也只是有几处肌肉组织轻微受损,恢复一段时就可以了。”
“哦对了。”说到这里,瓦伦丁忽然皱起眉头,看向塔尔维斯道:“嶪队长说想要见他,单独谈谈,不过我没同意。”
“哦?”塔尔维斯微微一愣,转身瞥了瓦伦丁一眼,平稳道:“吵起来了?”
“……没有。”
“哦,果然吵起来了。”听到这句倔强的没有,塔尔维斯便知道了,于是他解释道:“嶪中今天吃了点亏。”
“嗯?他能吃亏?”瓦伦丁一愣。
“很吃惊吧?我也没想到。”塔尔维斯拿出一盒烟,分给瓦伦丁一根,轻笑了一声:
“呵,对方三个人,包括最近颇为活跃的【操偶师】也在内,可以初步影响他的催眠力场,再加上周围没有其他升华者,他一个五阶信心满满的独自追上去,结果中了人家的埋伏,差点被人家三个人给干碎了。”
“……,呼,那还真是……呃,这么说可能不对,但我竟然觉得他有些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