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衣紧闭着双眼,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暗暗对自己发誓,只此一次,她再也不要第二次,再也不要这样一无所有地活着,再也不要这样毫无自保能力地生存,再也不要!
冷月如水,偌大的龙门镖局里,一个瘦弱的身躯藏匿在石缝之中,像是一只被抛却的小狗,心里翻腾的,却是足以毁灭天地的仇恨
蒙面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去,月光也不知何时娇羞的躲进云层,漆黑的天幕中闷雷滚滚,寒风呼啸悲嚎,如同发疯的野兽,层层黑云几乎要压在地面,飞沙走石,睁目如盲。
‘轰’的一声,大雨滂沱,顷刻泻下,洗刷着冰冷刺骨的地面,却怎么也清洗不掉如同修罗场一样的地面。
一道刺眼的闪电,打在假山后的桦树上,树桠迎声而断,‘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薛青衣无声嘶力竭的喊叫着,雨水顺着缝隙打湿了她的头发跟衣服。
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发白的小嘴溺出血来,手臂、身体上青筋暴起,如同丑陋的蚯蚓,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她的整个身体。
一股剧烈的疼痛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麻痒油然而升,刺激着她的神经,折磨着她的灵魂,这种异样的感觉愈来愈强烈,强烈到无法控制的边缘。
突如其来的灼热感,燃烧着她的理智,那种无法言表的空虚感,让她感觉活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一缕光辉自天际倾洒下来,黎明的曙光闪烁着迷人的色彩,狂风暴雨已消匿不见踪影,晴朗的世界又敞开了怀抱。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可这些无辜惨死的人呢?这些盘旋在镖局上空消散不去的怨气又何去何从?
‘锡园’的一处卧房门外,伶丘拿着一封信函,敲开了贾锡之的房门。
“少庄主,庄里来信了。”伶丘把信函呈出。
贾锡之迷糊的起身,接过信函,瞟了一眼只写了‘速回’二字的纸张,心下沉思。
伶丘抬头了然的问道“少庄主可要回去?”
良久,贾锡之把信函扔入不远处的炉火之中,见纸张被烧尽才道“自是要回去,不然可是要出大事的!”
伶丘赶紧伶利的拿来贾锡之的衣衫,给他井然有序的穿戴妥当。
雨后的清晨显得格外的清爽,让人有一种不为所动的感觉,像是经过了满身的洗礼。
贾锡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那是一种清爽中夹杂着淡淡的铁锈气息的味道。
他蹙眉问向站在一旁的伶丘“昨夜卉城可有大事发生?”
伶丘摇首“小的不知,昨夜风雨来的太急,小的一直呆在侧门的房间里,未曾出门。”
贾锡之点了点头“伶丘,你去给我备马车,咱们去龙门镖局一趟!”
伶丘一愣,不假思索的问道“少庄主,咱们不是启程回庄子么?去龙门镖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