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

一辆带着肌肉线条的绿色装甲车，停靠在凉亭旁的树荫下，充满金属置地的轮胎，又厚又重，前头犀利的双灯如同猛虎一样霸气。

二人陆续上车后。

齐风倚在副驾驶的灰色真皮上，他就像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懵懂小孩，头次发现新大陆。他内心灼热，小心摩挲这些从未见过的金属按键，眼中散发着前所未有过的喜悦，那是一种刻在男孩骨子里的童真。

那种童真，纯粹，激荡。

张先淼望着头次坐在PX纳米科技装甲车上与自己之前并无两样的齐风，哈哈一笑：“怎么样，帅吧？”

“帅！！！”齐风举拳往胸口一收，随后，不舍地收回手，自喃道，“要是我也有一辆就好了。”

张先淼启动开关，转动方向盘，朝前方按了按喇叭，“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齐风疑惑道：“这车不是你的？”

张先淼摇了摇头：“PX纳米科技装甲车直属锤神院，每个小队都会下发一辆，我们可以使用，无需购买。当然，如果你钱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他的维护成本不低，手续繁杂，这点你可要考虑清楚。”

齐风微微颔首，看向对方道：“我们现在去哪？”

“和平小队。”

张先淼想起对方只用半天就完了任务，效率很高，略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这次你干得不错。”

齐风讪讪挠头，想起旗家残留，眉头一挑，“我提交的信息，上面怎么说？”

张先淼淡淡一笑：“这事你不必操心，任务已结束，剩下的自有人会善后。”

齐风安静坐着，像是记起什么，不知怎的，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连开口都有些别扭。

“请问...”

怀着忐忑的心，他干咽几下，小心问道:“请问，在任务中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问题该怎么办？”

“什么问题？”

“比如，在执行任务中，遇到一些受到影响但又没完全受影响的人，他们会在这个过程制造一定的障碍，像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吱！”张先淼猛地一刹车！车子一滞，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车内的宁静，砂轮磨消金属的刺耳声令齐风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只听张先淼狂按喇叭，愤愤的朝眼前乱闯红灯的年轻人喝斥道：“找死啊！看都不看！”

旋即，张先淼脸色稍缓。

他看向齐风，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杀了。”

闻言，齐风一愣。

他没想到对方可以表现的如此轻松，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方杀的不是人，而那双眼睛又确实没有色彩，不像在说谎。

张先淼似乎察觉了齐风的想法，泰然道：“怎么，觉得残酷？”

齐风没反驳，也没苟同。

“曾经，我也怀揣过善念，但很多事，远超你我想象，残酷一直都在，谁都无法避免，对未知的恐惧仁慈，就是增屠对自身同胞的杀戮，与其让残酷与痛苦增生，不如自己独自背负沉重。”

“你能理解吗？”

“你可能不能理解。”

说到这，张先淼的眼神黯了下来，声音带着悲，“这也很正常，毕竟你没有真正经历过痛苦，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当你有一天发现，你因自己的心慈手软，偏执的自以为是，那微不足道的自尊，以及无法共情理解的情绪，造成了多少无法弥补的遗憾时，你就知道，当时的你有多么愚蠢了。”

“你知道么？因为你的仁慈，别人惨死在你面前，家庭支离破碎，本不堪重负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他们的孩子绝望的呐喊着，挣扎着，跪在你的脚下，泪如雨下，就如同在深渊之中抓住那仅剩的希望，没有尊严的，乞求着你救救他们的父母……”

“而你，在这一刻，还会选择仁慈么？”

说到这，

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紧绷在张先淼的脸上，他迟迟无法褪下这极其复杂又心如刀绞的面具，日复一日的沉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