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隆坦!”正当霜狼酋长天人交战的时候,一个身手矫健的女兽人从雪地的另一边飞驰而来。
是德拉卡。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杜隆坦竟是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捕捉到来人话语中的急切,连忙正色起来:“发生了什么?”
“孩子……”重重喘了个粗气,德拉卡飞快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宽大洞穴。那是霜狼兽人的疗养院,拥有着比帐篷更加温暖和安全的环境。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杜隆坦没有多说什么,连忙快步离去。
“我刚给他们准备好午饭,但是,但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兽人紧紧抓住柔顺毛毯上躺着的孩童手掌,眼看着对方呼吸愈发微弱,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她情不自禁地啜泣起来。
德雷克塔尔第一时间走上前去,用手掌快速触碰那个孩子的额头,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异常冷峻起来:“是热病!”
盲眼先知的惊呼声成功引起了周围病患们的注意,即便是最强大的兽人战士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他们无惧与高大威猛的食人魔正面肉搏,但是对于这个连上任酋长都无法抵抗的恶魔,谈虎色变是最合适的形容词。
“该死!”对于这个夺走自己父亲性命的恶疾,杜隆坦的憎恶情绪溢于言表,但现在并不是发泄自己怒气的时候。这种热病出现的时间不长,目前没有任何有效的治疗手段,影月氏族花费了大量的精力,然而却连其诞生缘由都无法找到。
如果热病在霜狼氏族中蔓延看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其他人出现这种症状吗?”
“其他的萨满已经开始逐户排查,很快就能有结果。”身为被酋长看上的女人,德拉卡可不是什么花瓶,在帮助杜隆坦处理政务的同时,她更是包揽了整个氏族有关妇孺老幼等各项后勤工作。
“很好。”拍了拍对方肩膀以示赞许,杜隆坦的目光很快再度回到了那个躺在毛毯上昏迷不醒的孩子身上,复杂而悲伤的情绪在他脸上不断流转。
以目前的医疗手段,感染热病,几乎就是宣告了死亡。
显然,老兽人也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紧紧攒住孩子的手掌,因为过于用力,她手背上的筋骨纹路清晰得可怕。
真正令人唏嘘的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在这个病魔面前,什么都做不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
德拉卡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很是不忍地发出轻叹,随即扭头便朝着洞穴之外走去。然而刚走没两步,她却突然停下,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前方靠近过来的那个,比自己还要瘦弱的,男人?
“很抱歉,我只是想对你们表示感谢。”感受到一束不认识的敌对视线,兰洛斯无奈之余,依旧保持着风度,朝对方很是标准地行了一个躬身礼。
“现在不是时候,陌生人。”杜隆坦转过身来,或许是因为洞的光线太过昏暗,大半张脸都没入了阴影之中,配合他厚重的嗓门,十分骇人。
刚想说些什么,兰洛斯的注意力顿时被霜狼酋长身后的那个兽人孩童吸引。准确来说,是后者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然而还不等他走出几步,几名手持宽刃利斧的兽人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能让我看看么?”没有理会卫兵们血腥味儿十足的目光,兰洛斯朝杜隆坦如是说道。
与先知交换了个眼神,杜隆坦竟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侧身将兽人孩童的全貌放在了兰洛斯的面前。自信和勇气,是兽人能够在这片危险重重的土地上赖以生存的优良品质。
而杜隆坦更是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他自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兰洛斯耍不了任何诡计。
况且,这也是一次考验,借此机会看清这个外来者的来意,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没有像对方那样想到那么多,兰洛斯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被那个孩子吸引。
这种毁灭性的力量,尽管潜伏在血肉与灵魂的深处,但兰洛斯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邪能……
准确来说,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