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许元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自己是见过鬼的，活生生的嫁衣女鬼，但在系统的描述里，这玩意儿也叫【伴生物】，异鬼和它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倒是真不知道。

少年说话声音低沉嘶哑，像是磨砂的轮盘：“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这话可不兴说啊。

一阵寒风不知从何处无来由地生发，吹得许元立时打了个寒颤：“小兄弟，你别吓我，我不会真看到鬼了吧。”

他胆怯的样子真真的，眼神中油然生出几分畏惧。

和女鬼打过架不代表不怕鬼，不等式秒了。

“嗯。”旋即小厮的眼神又变得有几分晦暗，“只是很奇怪，你还活着，身上的鬼没了，但还残留着他们的气味。”

“这鬼是怎么找上我的？还会再来吗？”许元吓得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在漆黑的房间中左顾右盼，“小兄弟，你有没有解鬼的法子？”

“鬼这种东西，缠上你就不会轻易走，除非你身上有什么压胜之物。”小厮继续说道，目光在许元胸前停留，“你胸口那把小刀拿出来给我看看。”

什么小刀，这是匕首，不过一眼看出我胸口有个匕首，眼力还不错……许元心里腹诽，但做戏演全套，还是畏畏缩缩地将甘阑匕首拿了出来：“小兄弟掌眼。”

“嚯，生陨铁锻造，这花纹有些年头了。”

这么暗的房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瞧出来的。

“怎么样，是个宝贝？”

“是个好东西，但肯定不能帮你压胜，难道你遇到过高人相助？”小厮眼中装满了疑惑，“你身上染着邪气，行走眼神却正气十足，那鬼不在你身边，定是被正物吓走了。你是不是拜过城隍庙？”

拜锤子城隍庙，老子昨晚上和女鬼打架，身上还带着伤呢……

但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抬杠，要什么都不知道，孤单可怜又弱小，对方才会愿意往外秃噜东西。

“是是是，昨晚上我去拜了城隍，求个心安，没想到真有用。”许元嗫嚅道，“”

注意到对方口中称呼的转换，年轻人显出几分得意之色：“接下来的部分，得花钱才能听了，解了你身上的鬼秽，再免费送你关于林尚仁的情报。”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反正这钱来得不干净，花也就花了……许元打开盒子，露出摆的整整齐齐的银元，亮堂堂，“大师，你帮我解鬼，这银元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里面是36块银元，自己往裤腿夹缝里藏了八九块，袖子里还装了几块，反正给自己留了点。

男人瞥了一眼：“够了，你拜的城东的城隍庙还是城西的城隍庙？”

城东里面是关公，香火旺盛。

城西那边是真武大帝，香火少些。

香火旺盛是因为城东江湖人多，鱼龙混杂，那庙宇日日有人来拜自然日日灯火通明……

“城东的！”

“幸好你拜了关公，不然你昨晚小命难保。”男人说道，“关神为你驱鬼，却只能帮你一次，你求到我这里来，我能帮你永绝后患。”

“而且你身上的鬼秽就和林尚仁有关。”

霎时间冷汗直下，许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那日正是看到了林尚仁被吊在一棵树上，浑身赤裸，皮骨分离，就在，就在法租界附近，可他们都说那里没有人。难道我看到的，是一只鬼？”

“既是鬼，也不是鬼，你可知道这世界上的魂灵之物分为【阴神】和【鬼物】？”见许元一脸茫然，少年人不觉起了卖弄的心思，“所谓鬼物，一是人死之后，怨气所化，只要解去执念，便可转世投胎。

二是有心之人收集残魂，打消残念，用作生财乱事，所谓五鬼搬财便是此类。

三则是前生有极强执念之人，魂灵不灭，可横行一方阴灵之界。”

“那阴神呢？”许元连忙追问。

“阴神，则是奉行正念之人死后，受天地阴司招揽，震慑邪鬼之鬼。”少年道，“但此类阴神十分稀少。但如今人间战乱四起，惨祸遍升，横行阴间的，便多是鬼物。”

说到这里，他竟生出几分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