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警局。
昏暗的小黑屋。
冯树成忍着屈辱仔细地回顾着昨晚事情的整个过程。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指向了一个词“同志”。
他发现,每次他下意识地用到这个称呼的时候,都会引起一些古怪的反应。
显然,这个称呼在港岛具有了与自己原来环境下完全不同的定义。
从自己的遭遇上看,这显然是敌人的一个巨大的文化阴谋!
一个崇高光明的称呼,被赋予了某种特定龌龊的含义,如果这不是阴谋,那么就解释不通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令他又重新对自己有了信心,自己原来坚持的是正确的,只可惜自己的警惕性还不够彻底,最终导致了自己个人的悲剧。
……
在被警车送回酒店的时候,冯组长又恢复了自己的自信。
他确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只要自己回去,向自己的同志们揭露敌人的阴谋,大家一定会站在自己的一边。
与揭露敌人的重大阴谋比起来,自己的一点个人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干工作,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怕一点皮肉之苦和小小的屈辱吗?
……
警车上,两个港岛警察很好奇,这个大陆人真是个怪人。
明明他此时身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可是并不感到羞愧,看起来整个人依然正襟危坐气宇轩昂,很难和沙嘴公园的那些基友联系起来!
……
新恒酒店大堂。
当众人见到只穿一条大裤衩出现的冯组长的时候,不禁都惊呆了。
警方把人交给酒店,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撤了。
反倒是一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报社记者,纷纷拿着相机对着冯组长一通狂拍。
冯组长金刀大马地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慷慨激昂地发表着他的观点。
“我控诉!”
“这完完全全是敌人的一场阴谋!”
“他们这是对我们的排斥,是迫害!”
……
“哎哟,冯组长,能详细说说他们具体是怎么迫害你的吗?”一个一脸傲气的青年带着揶揄的口气问。
京城队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他是田公子,背景深的吓人。
“田……向东同志!”冯组长一脸愤慨地看向田公子,显然他听出了这个田公子是想恶心他。
这个田公子凭着自己显赫的家世,是出了名的纨绔,这次本来还想和自己争夺先遣组组长的位子,结果被自己的老领导给一票否决了。
现在不用说,他这是趁机挟私报复!
“唉唉唉,冯大组长,您甭叫我同志,我不是您同志啊,我就一个小小的考察团成员,整个儿一个打酱油的,跟着来到港岛开开眼,长长见识,和您尿不到一个壶里!”
“田向东,我现在不和你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现在这已经不是我自己个人的问题,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
田公子不屑地一笑:“我说冯大组长,趁早把您那些个过时的词儿都收收吧啊!”
“都什么年代了,知道这是哪儿吗?”
“告诉你,这儿可是港岛——!”
“甭以为扯些个上纲上线的词儿就有人怕你,老黄历不好使了,您还是好好睁眼看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