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则宁命人紧盯黎重奉的大军,可黎重奉的大军依然未动。关则宁率先想到的是军需,在此紧要关头粮草难输,可现在黎重奉停滞不前让他开战的计划又不得不向后拖延,拖延的后果就是将士的口粮日益减少这对他来说充满了威胁,他希望的希望能够再快一些。
关则宁下令找来李凡洪、缪良、唐发三人,关则宁道:“三位将军,朕此次找你们前来是问你们对于黎重奉停军不前有什麽看法?”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唐发抢先开口道:“徐将军说黎重奉一定会来那么黎重奉就一定会来这一点圣上放心。”
关则宁“哦?”了一声道:“唐将军有何高见?”
唐发道:“徐将军曾对我们说过黎重奉现在非常想胜过他,所以黎重奉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我们的残兵败将的,而且徐将军在路上都做下了手段,凭黎重奉的本事一定能够按图索骥的找来。”
关则宁道:“徐将军可还告诉过你们他想将黎重奉引到哪里去?”
唐发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这......到没有,徐将军只是说他需要将黎重奉引到一个可以一举歼灭他们的地方。”
关则宁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道:“黎重奉既然可以按图索骥的找来难道他就不会怀疑图的真假吗?或者说线索太多会不会让敌人生疑是徐将军故意为之引诱他们的?”
唐发一世语塞道:“这......”
李凡洪道:“圣上所说也并非没有可能,但是徐将军做事一向稳重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这样说的。”
关则宁道:“朕对于徐将军与黎重奉的交锋也能够看清楚徐将军的意图,朕自然信得过徐将军。”关则宁认为徐中年所做似乎还是不太够,但是当时徐中年离开时他也同意了事情发展到如下局面他自然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在想是不是徐中年低估了黎重奉还是自己高估了徐中年?
关则宁接着道:“那三位将军对黎重奉了解多少?”
缪良道:“回圣上,若说了解我们对此人我们也仅限于在徐将军的作战布置中与黎重奉交过手,不过据我们所知黎重奉此人足智多谋,徐将军与此人交手也是费过很多精力各有胜败。”
关则宁道:“如此说来了解黎重奉的唯有徐将军。”
缪良道:“正如圣上所言。”
关则宁道:“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黎重奉曾经是徐中年的对手现在是自己的对手,他对战局运筹帷幄的前提是有人可以为他实施他的计策,但是实施计策的关键却被人杀害,一部分原因也在他自己,不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相信徐中年还是太相信自己导致变成了现在的僵局。让黎重奉不惜一切代价对徐中年的残兵败将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徐中年自行将计就计将整个战局的价值更偏向了黎重奉与徐中年的交锋。
关则宁当时让人易容成徐中年的样子便是无中生有之计迷惑黎重奉让黎重奉对真假徐中年迟疑不决,当人在迟疑不决的时候是最容易做出不利行为的时候,这时候黎重奉当再次面对线索时一定不会考虑太多了,因为他会认为徐中年为了阻止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才会采用此等下策迷惑自己,可是徐中年却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他的初衷。他并没有责怪徐中年反而认为徐中年着实善攻于心,可现在他却被迫掉入了一个漩涡当中,他又该如何扭转乾坤?
这样的细节一定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关则宁无论做什麽事都对细枝末节的把控精准到了一定地步所以他才配成为当今新皇。
三人走出大帐,唐发愤愤不平、气势汹汹回到自己帐内咒骂道:“老匹夫,徐将军在你眼里就只是个打仗的奴隶,徐将军一心为国拼死拼活捍卫你汉都江山到头来你却连关怀之情都没有,我看徐将军之死十之八九与你有关,老匹夫。”
唐发气性十足愤愤然找到李凡洪道:“这老匹夫。”
李凡洪连忙制止唐发发脾气道:“唐将军,你先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唐发叹了口气无奈地坐下来道:“李将军,我现在实在冷静不下来啊。”
李凡洪道:“我自然明白将军为何苦恼。”
唐发道:“为何?”
李凡洪道:“因为皇上似乎对徐将军、童将军之死丝毫不在意。”
唐发道:“知我心者李将军也,将军你说徐将军、童将军赤胆忠心为了汉都江山披肝沥血最后却落得个无人问津的下场,老天为何如此待他们?我们又怎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将士?”
李凡洪道:“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唐发道:“我看此事定是与关则宁有关,他巴不得让此事悄无人问津。”
李凡洪道:“将军的意思......”
唐发接过话头道:“我的意思就是皇上与徐将军有罅隙,徐将军一走皇上担心将军会在江湖作乱所以出此下策。”
李凡洪叹了口气道:“那关泽宁肯将徐将军、童将军一案交给我们就是想避嫌喽?”
唐发道:“那当然不能让人看出什麽端倪。”
李凡洪道:“此事是越来越越难解决了。”
唐发道:“我们不如趁早走了吧,免得日后麻烦找到我们头上来。”
李凡洪道:“此事是不是皇上所为我们也只能揣测,但是眼下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唐发道:“将军说的可是黎重奉一事?”
李凡洪道:“不错。”
唐发道:“将军恕我无礼,在我唐某人的眼中如果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无法保护还谈什麽保家卫国,这岂不是大言不惭吗?何况有人做出暗室亏心的事来他还配说出一套心系天下、保卫苍生、依法治国、恫瘝在抱这样的话来吗?这样的人实在虚伪、卑鄙、无耻,我唐某人眼中容不下沙子。”
李凡洪道:“唐将军冷静,我看我们不如去找缪将军商量商量。”
二人来到缪良帐内,缪良道:“二位将军来的正好,我正巧有事要与你们相商。”
唐发道:“将军想与我们商量何事?”
缪良道:“二位将军请坐。”
唐发、李凡洪落座,缪良开口道:“眼下大局未定,南越大军北进现在被我们拖入千嶂山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先灭南越后查徐将军之事。”
李凡洪将军面色平静,唐发将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唐发道:“缪将军你什麽意思?难道你想就此放手?”
缪良道:“唐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战事迫在眉睫我们不以此战为重反以感情之事为先岂不有失将军身份?”
唐发道:“我到以为将军要找我们商量什麽事情,原来是商量这等事情,我看不用商量了,我唐某人始终认为大道之人必大伪,徐将军一事是我接下来的我是说什麽都不会放手。”
缪良道:“将军差矣,将军怎麽会有大道之人必大伪的想法?照此说来皇上、徐将军岂不都是伪善之人?”
李凡洪依然静默听着他们二人讨论。
唐发黯然道:“将军和皇上不同,将军战场上生,战场上死,身先士卒,重情重义,心保一方之太平值得我唐某敬重。皇上争权,高居世人之上,只知贪图荣华,纵享富贵,稍有大志者还有乾坤再造之心可是他们的心都是冷的,让我唐某人厌恶。”
缪良道:“我知将军重情重义,但是此事的确有所不同。”
唐发道:“我看我们也不用谈了,我唐某义气为重,你们是利益为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瓦裂。”
缪良道:“将军何处此言,我三人生死相依,休戚与共,同舟共济追随将军多年情义似海深怎能说分道扬镳之言,李将军何意?”
李凡洪道:“缪将军言之有理。我三人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怎能说此土崩瓦解的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得出的结论都只是揣测证据不实我们有什麽理由将杀害将军的帽子扣到皇上头上,我们的确不能意气用事。”
唐发道:“我可不会因为他是不是皇上就惧怕他,既然如此恕在下告退。”说罢径直出账,拦都拦不住。
唐发将军走后,李凡洪道:“唐将军重情重义乃性情中人,徐将军又是值得我们敬重的人所以唐将军考虑问题难免义气为先。”
缪良长叹道:“是啊,将军之死痛伤我心可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有限,这桩案子我也害怕到最后成为无头案,倘若知道了皇上是杀害将军的凶手又如何?难道我们弑君?让天下再次分崩离析,群雄并起,祸乱丛生,战争不断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吗?安常处顺,人所优为。”
李凡洪道:“就算凶手不是皇上我们又该到哪里去寻找凶手呢?”
缪良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认为这终究会变成一桩无头案,将军我不甘心呐。”
李凡洪喟然叹息道:“不瞒将军说我也看出皇上实有安邦治国、匡扶天下之志,绝非那暴戾恣睢、暴虐无道之辈,这等利害关系不可不察。”
缪良道:“那依将军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李凡洪摇摇头道:“若是我有主意也不会坐在这里悲天悯人了。”
缪良道:“是啊,此事让我们忍气吞声我们不甘,极力反抗其中之利害恐怕会超过我们所能承受的负担。”
二位将军沉默无言,心中皆是悲情。事大事小他们如何不知?
李凡洪道:“此事我们再去找唐将军商量商量,安抚一下将军情绪。”
缪良道:“我们只能先这样做了。”
唐发回到营帐中独生闷气他实在想不明白李将军、缪将军跟皇上商谈了一下战事怎麽就变了初衷?不是说好一起遇事不对就归退江湖的吗?他们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天色已晚,山中凉气萧萧,又因此处军事重地丝毫不见火光所以更显晚间山野静肃,不得有火光这是关则宁的命令。
唐发甩帐离营来到关则宁大帐,看见关则宁打仗内有一丝亮光,于是昂首阔步走进帐中行君臣之礼,关则宁让其免礼并赐坐,唐发并未落座昂首挺胸直立于帅案之下。关则宁率先问道:“唐将军这么晚来找朕有何事情?”
唐发道:“回圣上,末将想辞官回乡。”
关则宁颇感意外道:“将军如何生此想法?”
唐发道:“末将顿生此意皆是因为徐将军之事。”
关则宁点点头道:“哦,那将军此事差的如何了?”
唐发道:“现在毫无线索。”
关则宁道:“那将军查明此事需要多久?”
唐发道:“此事本就极难,所以臣不想搁置太久。”